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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端起酒杯,对坐在她身旁的锦依说道:“姐姐,绣儿敬你一杯。”
她的笑容温婉清丽,语气顺和娇软,“前段日子,我一直身子不大好,老想着要找姐姐好好说会儿话,可你一直都忙得很。其实这几年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一直很是想念你的。”
同桌的几人皆是面色讶然地望来,锦依倒是神态自若,端起酒来与她轻碰,“绣姐儿若是身子不舒服,更是应该来找我,我给你调理调理。”
“绣儿原先不敢劳烦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医术这样高明,早知道我就早点找你帮我看看呢。”锦绣轻啜了一口杯中酒,脸上腾起些红晕来。
起身拉着她,“来,咱们一道去给父亲敬酒吧。”
秦老夫人在那边正往这处瞅,见锦绣一脸温和地跟锦依说话,心下有些安慰,许氏就是有些心急气躁,对原配的女儿又太过有失偏颇,锦绣和锦依毕竟是亲姐妹,若往后都是这样和睦,自己也可安心了。
锦依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站起身和锦绣一同到父亲的席上向他敬酒。
秦致礼见她二人如此友善,也颇为满意,笑着饮了一杯,又问了问她二人近几日过得如何,锦绣亲热地挽着他的手,娇滴滴地笑道:“父亲可好久没教绣儿画画儿了,我前几日画了幅《松寿延年图》,想要送给父亲做新年贺礼的。”
秦致礼对锦绣极是疼爱,笑着和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站起身来,温和地对锦依道:
“你回来这么久,我一直也没跟你谈谈,陪我走走吧。”又笑着对锦绣道:“绣儿,你去给老太太也敬一杯。”
锦依见他父女二人亲热敦睦,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听了他说要和自己谈谈,心想我也正好有事要问问你。
便跟着他出了厅外,在廊下慢慢走着。
那日晚间,许氏将秦致礼请到房中,吞吞吐吐地将姜氏私产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诉了许多苦,说自己欠下娘家的债,到现在都还余有一些未清。
姜氏去世后,许氏便对他提起那些私产,说道先由自己来打理着,待将来锦依出嫁时再交还给她。
秦致礼生来便有个令人羡慕的出身,二十出头袭承了爵位,虽无甚才干,却也是众人纷纷趋炎附势的庆荣侯爷。因此难免有些自视清高,瞧不起那些每至岁末便与些庄头掌柜清算帐目的世家中人,耻笑人家一身铜臭。
他连秦府公中的产业都不愿沾染,哪里会管亡妻的私产,也不作多想,只是点头应了。
那段时间,秦致礼日夜提心吊胆,生怕夜康灭国的事波及到自身。
姜氏是上吊死的,他当时心惊之余,竟又有些暗暗窃喜,觉得她是个识时务的人。但毕竟夫妻一场,他转而又为自己的暗喜感到惭愧,羞于面对身死的姜氏,以及整日哀哀哭泣的锦依。
将锦依送走,除了免于被夜康牵连,也有掩饰自己心中罪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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