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榴看着有趣,正要上前,蜀葵娘却是警惕的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让她不要惹事。
蜀葵娘心知,这男孩如此怪异,恐怕有些来历。
在西岭,有三种人是绝不能随便招惹的,分别是女人、孩子、出家人。西岭的苗女,几乎家家户户都养了几只蛊虫,一不小心就着了道,而敢于在西岭横着走的孩子,也大多都不是普通人。
而所谓的出家人,一般专指道士和和尚,西岭本身既无人信佛,也无人信道,但因为东接巴蜀,西乃藏地,有时也会出现道士与和尚,所谓艺高人胆大,敢于出现在西岭的中原道士和藏传和尚,肯定都是有一手的。
这里并不是西岭,西岭流行巫蛊之术,许多东西在不了解的情况下,自是防不胜防。中原人大多练的是武学,一个孩子再怎么有天分,身骨子就在那里,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厉害到哪去。
然而,一个会在这样的寒冷天气,在这种荒郊野外,在这等夜半三更,于河里游泳的小孩子,看着就很古怪,蜀葵娘并不想去惹他。
拉着六妹,蜀葵娘往上游而去。黑石榴的脸庞却在这个时候,溢过一丝阴毒的冷笑,紧接着,下游处传来“啊”的一声大叫。蜀葵娘回头一看,见那男孩已经翻滚着,被河水卷了下去。她回过头来:“六妹,你对他用了蛊针?”
黑石榴失笑道:“我看他古古怪怪的,想试试他的本事,谁知道他这么没用?”
蜀葵娘没好气的道:“你啊……”虽然语带嗔怪,然而杀都已经杀了,也懒得再去管这事,带着黑石榴,继续往远处掠去。
待她们离去后,下游处,男孩从水中冒了出来,随手将自己身上的几根毒针拔下,面容冷漠,甚至是杀气暗藏。
这黑石榴,果然还是跟他记忆中的一样,视人命如草芥,全不把他人的性命当一回事。
六毒花娘,在金蚕岭原本就是横行霸道,无人敢惹,而其中又以血菱娘和黑石榴最是不知分寸。不过西岭一带的苗女大多如此,越是年轻越是心狠手辣,反正这些修炼巫蛊之术的人,绝大多数,能够活到四十岁就已经算是长寿,从小开始修炼巫术,也不像中原武林,大多都还讲个江湖规矩、侠义心肠。
自己还没去惹她,她竟然就来惹自己,看来她是不介意她自己这辈子再被虐杀一次了。宁江上了岸,回想着上辈子将黑石榴的脚剁成肉酱,一口口喂给她吃时的样子,心中想着是再来一次,还是换种花式?
他在岸边找到自己的外衣,在河里搓干净后,也不穿上,带着水往腰上一缠,在夜色间,往上游疾追而去。
蜀葵娘与黑石榴,自然不知道她们此刻正被那个中了蛊针的奇怪男孩跟着。两人从上游处的一处石桥渡过了河,继续往前奔去。
途中,黑石榴道:“大姐,二姐她们抓到的那个侏儒是……”
蜀葵娘道:“好像跟秦小春和那个什么小梦是一伙的,她们两人现在跟其他人在一起,桑娘她们不好下手,先找了个机会,把她们身边的那个小丫头抓了来,看能不能把秦小春和杀了五妹的那丫头诱出。”
黑石榴阴阴的冷笑道:“何不干脆就用三姐的法术,利用那侏儒女去杀了她们?”
蜀葵娘道:“上次,靡娘的术法就被人破了,她自己也差点受到反噬,这次自然要小心一些。”
她们不断赶路,直至来到一处密林的外头,此时,正是卯时左右,若是在夏天,天色差不多已经亮了,但是这个季节,最为漆黑的时刻。两人正要进林,黑石榴忽的停住脚步,疑惑的回过头来,往身后的黑暗扫了一圈。
蜀葵娘跟着停下,回头看她:“怎的了?”
黑石榴摇了摇头:“没什么!”
蜀葵娘点了点头,也未再多问,继续往林子深处掠去,一直来到林中,只见这里生着篝火,手托琉璃瓶的佛桑娘与颈部有纹痕的毒靡娘都在这里,此外,旁边的树上还吊着一个虚弱的小女孩,虽然说是小女孩,但****的发育却已娇好,看来并非是真的年纪小,只不过是无法长高罢了。
蜀葵娘道:“她就是跟在秦小春和那个砍头魔女身边的小丫儿?”
佛桑娘淡淡的道:“不错,秦小春和那个小梦身边有其他人跟着,而且两人始终在一起,虽然不知道我们藏在暗处,我们却也始终没能找到机会下手,只能寻了个机会,先把这丫头掳来。”
毒靡娘冷笑道:“原本想从这小丫头身上问出一些什么,她却也嘴硬,什么都不肯说,看来等下要给她下点毒虫……哼哼,我看她能够坚持多久。”
佛桑娘看道:“小妹呢?小妹不是与大姐你在一起的么?”
蜀葵娘猛然一个回头,脸色陡然一变。
佛桑娘道:“大姐,怎么了?”
蜀葵娘喃喃地道:“小妹她……刚才还跟在我身后的。”此时此刻,在她的身后,竟是空无一人。
佛桑娘与毒靡娘对望一眼,一同看向周围,却是什么异样也没有发现。
蜀葵娘唤道:“小妹……小妹……”几只夜鸟被她的声音惊起。
毒靡娘低声道:“会否小解去了?”
佛桑娘目光闪动:“就算是小解,又怎会不与大姐说一声?大姐,你是何时未注意到她的?”
蜀葵娘道:“在进入林中时,我还与她说了话。”
三人之间,篝火闪动,照得周围魅影幢幢,三人彼此对望,心中暗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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