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枫捏着一丛辣椒面,均匀地洒满了鸡翅膀两面,之后把一只烤的金黄的翅膀放到粟梁面前的碗里,温言说道:“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我身在其中,实在无法发笑。”
“那倒也是。”粟梁把鸡骨头吐在手边的布帕里,又把林若枫夹给他的鸡翅送到嘴边咀嚼开来,格拉格拉的声音响起,意味着玩笑话就到此为止了。
对于好友的处境了解越多,就越觉他的不易,连粟梁这种个性也禁不住叹气:“都这么多年了,林叔还那么想不开,控制榛姐姐失败,眼瞅着连你也要脱钩了,‘罪恶的魔掌’不就只能伸向雨霖了?”指尖捏着鸡骨头,挑起一边眉毛,“怎么着?你一个传宗接代,繁衍生息还不够?总不能雨霖还得和她娘似的,招婿吧?”
“那要看她自己的意思,如果她不愿意,没人可以勉强她。”林若枫翻动着火上的鸡翅鸡脖,淡淡说道。
“说得好!”粟梁挑起大拇指,嘿然道,“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一点!唉,只可惜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甘心受人摆布的!”
林若枫没说话,沉默一会儿后又道:“老大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给他备下的酒都快煮没了。”
“肯定是训练耽搁了呗,”粟梁不知又从哪里“变”出条布巾擦手,神情轻松,“别管他,趁他没来你先吃点,省得等他来了,你连渣儿都抢不着,”他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凑近几分说道,“欸,苏苏今个和你摊牌,真把你的窝给砸了?砸的严重吗?用重建不?”
“我是书虫这件事,是不是你漏给她的?”林若枫不答反问。
粟梁有点心虚,哼声道:“怎么说话呢!我是那种人吗?你自己不定做了什么,在她面前露了破绽,被她给猜出来了。你把这责任推给我,可就没意思了。”
林若枫不理他的指责,目光幽沉,若有所思:“别避重就轻,你就说,你有没有和她提及‘书虫’两个字?”
有没有提到书虫?
这件事,粟梁不会说谎,瞒也瞒不过去,况且也没有必要。刚刚听闻苏幕遮今日的举动,他就心知肚明,还是昨晚上那席话给闹的,要不是昨晚上刚刚提起过书虫,苏幕遮就是再天马行空,也不能凭空做出这么大胆的猜测啊。
不过,还真好奇她是怎么猜出来的。
“提是提了啊,”粟梁的嘴角吊起一丝笑,“话赶话说到了,她一脸要哭的表情问我‘虫伯还活着吗’,你要我怎么回答?总不能昧着良心说‘死了’,那她不得水淹金山寺啊。”
“那你是怎么回答的?”林若枫的注意力没有被他的俏皮话带走,沉声追问道。
“我说‘活着啊’,然后问她‘你想不想再见他一面’?”粟梁挤挤眼睛,笑嘻嘻地说道。
粟梁这话气人,表情更是气人。林若枫没有生气,也没吃惊,只甩给他一个“看你还如何狡辩”的眼神,继续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热闹了……”见林若枫不给续鸡肉了,粟梁只好自己动手,口舌被烫得嘶声连连,在一片嘶声里把苏幕遮的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包括她的眼泪和怨怼,以及他为林若枫做出的辩驳。
“反正能说的我都说了,当时看她好像挺理解的样子啊,”粟梁嘴里咬着鸡骨头,用力吮吸着骨髓,嘬得啧啧有声,“怎么今个还是动手了?果然女人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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