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怨念的目光钉在了陆机身上:梁子算是结下了。
“还是打《孟子》,这次是三个字……”苏幕遮说到这里,盯着谜面的“使女择婿焉”发起了呆,让女儿挑女婿,这要怎么猜啊?
想来想去,她勉强说道:“挑丈夫。”
她不知这谜面出自《左传》中一句,应解读为使“女子”自己选择,而非“女儿”,好在她犹豫一阵后说的是挑“丈夫”而非挑“女婿”,所以到底蒙对了陆机的谜梗。
“哈,”朱棠不知这就是陆机所设的谜梗,怪笑着讥讽道,“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没的不要脸皮,”他挤挤眼睛,“别是说出心声了吧。”
“朱棠,”刘宁冷声喝止道,“莫要以为我使不出你那些腌臜手段。”
朱棠一激灵,刘宁从来翩翩彬彬谦谦,这话说的……未免太让人心惊了吧。
他直觉想说两句硬话,可怎么也说不出口,一眼瞥见陆机看自己的神色亦是不满,当下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必反驳,免得影响陆公子猜谜。
刘宁言语警告了朱棠,思维又回到苏幕遮给的提示上来:挑丈夫,不管怎么说也未免太离谱了,《孟子》中哪有这种……
看来又是一词双解,要望文生义。
既然挑的是“丈夫”,挑选的人则是女子自己,而非父母之命,《孟子?滕文公下》中有云: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可这几句,无论怎么句读,也断不出三个字啊。总不能是“皆贱之”吧?
不对,还是想复杂了,不够“望文生义”,莫非是……
“决汝汉!”刘宁双眼一亮说道,他的语气是那般笃定,笃定自己猜对了谜底,甚至一点也没有向陆机求证的意思。
“正答。”
刘宁可以不问,陆机却不能装糊涂不答,可刘宁竟能从那样的提示中猜出谜底,实在让他震惊,不禁扪心自问:除了我,居然还有别人做得到?
不是我能不能做到,而是居然还有别人做得到?这是何等的自信!
神童就是神童,扪心自问都和别人扪的不在一个点上。
陆机素有神童之名,很少将旁人放在眼里,今个碰上刘宁谋取状元灯,抱着无聊打发时间的想法和他玩一玩,本以为轻松就能阻击他,没想到……
看来这届试子中,不全是草包啊。
“刘兄之才,小弟佩服,你我二人,下次再一决胜负。”陆机向着刘宁抱了抱拳,拨开人群自行离去了。
陆机知道,只要自己一直出这种谜题,那姑娘早晚会答得驴唇不对马嘴,状元灯多半会落在自己手里。
可那有什么意思呢,胜之不武,莫不如明年春闱拿个状元,赢得堂堂正正。
呵呵,难得发现一个好玩的人,当然要留着慢慢玩了。
“陆兄,陆兄!”
陆机这一走,朱棠不禁有点慌神儿,难道刘宁的学识才能已登峰造极,连神童陆机都无法压制了?他慌乱地瞪了刘宁一眼,挤开人群要追陆机去了。
他这一走,那微胖少年和张沉自也跟着去了,留下李久远一人,神色复杂地看了刘宁一刻,也自离去了。
(女主日记164,中秋夜第五次补记,回去就买本《孟子》回来,然后撕得粉碎再烧掉)
(衙役甲日记(完):总算完事儿了,啊哈,线放得够长的吧,能钓到鱼了吧)
(未完待续。)
PS: 这章差点就叫斩三将(完)了,最后一刻决定不能这么图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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