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一声吆喝声音,几个身穿青衫的伙计推着两辆三轮子的板车从巷口行到分舵门口,车上堆着一包包一袋袋的药材,堆成了小山,车过之处药香四溢,香飘十步。
板车后面跟着个管事模样的伙计,刚才那一嗓子就是他吆喝的。只见他快走两步,到了门口,对着小蜂殷勤地说道:“这两车是您家在我们药铺定的货,给您送来了,您检查看看,要是没问题就把单签了吧。”
小蜂瞪圆双眼:“什么货,送错地方了吧,这里没人定过药材。”
药铺管事斜睨她一眼,拉长音调说道:“你是新来的吧,找个能管事的出来说话,”说着他眼睛一亮,指着一旁搬东西的一人说道,“那不是张爷吗?张爷,是我啊,您前段时间惠顾我们吉庆药铺一笔大生意,还是我帮您装的车呢。”
小蜂的眼神飘到那人身上,见是分舵的舵主张大川,神色约略和缓一些,她可以指挥这些帮众,却不好对分舵主不客气,当下缓了缓语气问道:“怎么回事?”
张大川凝神想了想,恍然道:“是你啊,”他转向小蜂,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前段时间,小姐命我们兄弟几个去药铺买了不少药材回来。”
“小姐?”小蜂冷哼一声,“小姐早就不在这儿住了,”她伸出尖尖的指甲,点指板车,尖声说道,“谁买的找谁要钱去,哪来的给我拉回哪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界,讹钱讹到我们笑笑帮来了。”
“怎么说话呢——”管事的一扬音调,那几个推车的伙计同时松手,只听砰砰两声,板车前延的车手失了人拿,狠狠磕在地上。
车手渐朘稍圆,又略内向,这样设计本身是为了利于挽拉。可下勾的两头磕在地上就是两个坑,扬起点点尘土。
药铺管事晃着手里的凭条,看都不看小蜂一眼,只对张大川说道:“我们掌柜的是看在你们前几次给钱拿货痛快的份儿上。才许今/日赊账的,这大老远的给你们拉回来,说不要就不要了,找我们麻烦呢!”
小蜂定睛一看,管事手中的凭条上盖着个红彤彤的记号。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啊……好像雍京分舵舵主的花押啊!
“条子拿来给我看。”
小蜂尖着嗓子说道,药局管事伸长手臂,将条子递将给她,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条子一式两份,另一张不就在你们手里吗。”
小蜂没好气的夺过条子,定睛去看,竟然真的是分舵舵主的花押。她僵在原地,脸色阵青阵红,蓦地对着张大川喝道:“怎么回事!”
张大川有些发怔,摸了摸腰间的印信还在。不甚肯定的说道:“有人伪造了我的印信,”此言一出,他愈发肯定,补充道,“先前小姐想买药材,需要属下的印信花押,好找账房支银子……”
“她要你就给啊?”小蜂对他怒目而视。
话一出口,张大川的眼神即刻飘了,手又不自觉地去摸腰间印信,心忖你先前买这买那。印信用得熟的很,那印信上面的印泥还没干透呢,你都用得,小姐用不得?
小蜂也意识到自己的一时失言。可话一出口,岂好收回,不由僵在原地。
说话间,又有一声吆喝响起:
“永春药铺货到。”
这次来的是三辆两轮子板车。
看着头先的两辆车还没推走,又多出三辆,把本来就不敞亮的分舵门口挤得水泄不通。小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抢步到永春药铺管事面前,劈头问道:“又是谁定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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