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言把药送到她爹房里,坐在旁边看着他一口口把药喝光,然后把空碗接过来放在桌上。
她终于可以开口问了:“爹,刚才那个人是谁?跟你好像很熟的样子,是老朋友吗?”
对于魏家之事,柳士则在女儿面前一向是三缄其口。柳心言小时候也问过她为什么没有祖父母、外祖父母以及姑姑舅舅等其他亲戚,柳士则便告诉她说她还小,等她长大了再跟她讲这些事。
待到柳心言的娘离开人世,她渐渐悟出她的那些亲戚们可能都和她娘一样在另一个地方生活。此后,她便接受了没有亲戚这个“事实”,只当自己在这个世上只有爹一个亲人。
柳士则看着女儿凑过来的那张好奇的脸,觉得是该把自己的事告诉她了。
“他是你二叔。”
柳心言脑袋里还没有关于二叔的任何印象。二叔?是指父亲的二弟吗?那是亲弟、堂弟、表弟,还是结拜兄弟呢?她以一根食指顶着下唇思考了一下,眼睛还滴溜溜转了两圈儿,但是,没有理解。
“这是哪儿来的二叔啊?”
柳士则笑道:“傻孩子,当然是你亲二叔,爹的亲二弟了。”
“啊……”
柳心言长长地“啊”了一声,还为拖长的声音加了点儿微妙的音律……
魏礼则还要应夏守拙的邀请前去夏府,他坐在车上,想着昨日儿子和儿媳跪在自己面前说的那些事。
昨日,魏黎初跟着他大哥一起到驿馆找他,一家团聚本是乐事。但话没说上几句,儿媳静姝就跪在他面前磕头认错,告诉了他夏家调换新娘之事。
他没想到夏守拙那个老匹夫竟然在一桩婚事上耍了两重花招。无故被人算计可不是什么好事,幸亏事情最后还算圆满,否则他定要找夏守拙要个交待。
一个儿子的婚事已经上了夏家一个当,更出乎意料的是另一个儿子竟还跟夏家另一个女儿遇到了一起,只能说他跟夏守拙实在是太有做亲家的缘分了。而且,看魏黎初坚定的模样,他这个做爹的若是不同意,他恐怕将会步柳士则的后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代人都困在了情字上,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其实,魏礼则对魏黎初的事不是很反对,静媛与柳心言的娘不同,她是夏家二小姐,这门婚事怎么说也是门当户对。这事可以跟夏守拙提一提,试探一下他的态度,但也不必急着在这节骨眼儿上办好。
此次进京正事还没办,就先有这么多家事接踵而来,魏礼则感到烦扰不堪。无论是一家之主还是一州之主,做得都不容易啊。
夏府到了,魏礼则下车让人去通报,不多时便有人从里面出来请他进府。
亲家公见面,似乎分外热络。夏守拙先迎到厅门口拱手施礼,笑容可掬。
“哎呀,亲家来啦,夏某已恭候多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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