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两个人竟然会小心到连灯都不点的到乱葬岗来谈话,不仅说明他们胆量大,谈的事情要命,而且,还说明一点,他们很小心,小心到只能相信死人的地步啊。
如果那两人留在附近,或者留了人在附近,就等着观察事后有没有人经过,那她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岂不是自动送上门?
想到这一层,苏杏背后刚干了的冷汗又忽的一下冒了出来。
借着渐亮的光线左右张望,可以看到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平地,大大小小的坟头远远近近的分布着。包裹她的那张破席就在不远处,而在更深的地方,还有几张卷起来的破席。
她不想去猜测那几张破席里头究竟有什么,反正绝对不会是她感兴趣的东西,她只想再一次感谢沈家小厮们的偷懒,正是因为他们偷懒,所以,才直接把她丢在这里而不是挖个坑,是直接将她丢在外围,而不是更深的里面。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该怎么离开这里,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再等上一阵子,跟外面可能留守的人耗时间。可问题是,她冷啊!这大冬天的,她泡了水又在这种地方躺了一夜,没直接冻死她都算是穿越光环庇佑了,如果真这么一直耗下去,估计等她想走的时候,就只能靠爬了。
天色越来越亮,苏杏估算着,这会儿工夫,城门那边怎么也该开门了。
恩,等天再亮一点,就赌一把吧。
在附近视线可及的范围内,除她一人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这让苏杏略松了一口气,不论有没有人留守,但至少在她四周并没有人。
看看身上的衣裳,她咬了咬牙齿,悄悄的脱了下来。
“嘶……这酸爽……特么的冰冰凉透心凉啊。”嘴里抱怨着,她手上动作可没停,将背后沾的已经干了的泥土揉搓掉大半,只留下湿了黏在上面的那部分。摸摸头上,她将沈墨的那只簪子也摘了下来,藏进袖袋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抓了把干草,将自己躺了半天的地方胡乱抹了一通,让人再看不出这里不久前有人躺着,这才整整衣裳站起身来。
恩,就你了。
选定了一个新堆起不久的坟头,苏杏直奔而去。
“爹啊……哦,好吧,娘啊……娘啊娘啊你走得太早啦,爹娶了个后娘,后娘把姐姐给卖啦……”
毕竟是专业级的殡葬工作人员啊,苏杏这一嗓子出去,顿时划破了乱葬岗的宁静,也吸引来了围观者。
两名男子闻声而来,看到是一个浑身狼狈的小丫头跪在那里哭娘,不禁诧异的相互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人上前开口问:“小丫头,你这一大早的跑这里来干嘛?”
苏杏偷偷翻了个白眼,你丫耳聋啊,老娘我哭娘哭得那么卖力你还听不到?可心里吐槽归吐槽,她也只能转过身去,挂着一脸的鼻涕眼泪,抽抽搭搭的说:“我娘才死了仨月……才死了仨月啊,我爹他娶了个后娘回来,上午打下午骂整天就是打和骂,打骂我们还不算,姐姐也让她给卖啦……我苦啊,我哭了一声我的娘啊儿心里苦啊……娘啊你走得早,撇下我们姐弟几个没人管了啊……”
这节奏感,简直了。
可两人却也不是好糊弄的,另一人沉着脸打断了她的哭号,直接问:“这大清早的,我都没见过人从这里过,你从哪儿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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