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阳光自窗牖洒了进来,秦悦面前堆了一摞典籍,她正有条不紊地翻看着。
她现在仍在虔正宗。此时距她以解忧丹救治了谢枫,已过了三日时间。
谢枫的情况已经渐渐好转,一枚解忧丹仿如釜底抽薪一般,先令他伤情恶化至了极点,而后才慢慢好转过来。
那日他拜谢秦悦之后,便有许多希冀的目光向秦悦望过来。后者无奈苦笑:当初她只炼制了一炉解忧丹,自己吃了一颗,给谢枫吃了一颗,现在只有区区十枚剩下了。虔正宗伤者如此之多,根本不够吃的,更何况她私心里还想给席昭留一颗。
于是她就对东笙实话实说,点明炼制解忧丹需要元品五行水,还道:“我想回木摇宗一趟,顺便查查关于五行水的记载。”
木摇宗和虔正宗互结友派,两宗之间的距离不近不远,以秦悦现在的飞行速度,来往也不过数日时间,不费什么工夫。她还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席昭,算是一举两得。
可那时东笙见她救了门中弟子一命,对她的戒心就放下了不少,有意拉拢她,便客客气气地应道:“虔正宗藏书亦不少,你若不嫌弃,大可取来细读。”
宗门藏书算是一个门派特有的财富。一个宗派的根基深浅,端看藏书多寡。但这些藏书一般都不透露给外人的,秦悦虽向来不拘礼法,但也知晓轻重:“这如何当得起?我本非贵宗弟子,冒昧登门已是不妥,又岂能任意翻看你们门中的藏书?”
东笙素来八面玲珑,闻言只是掩口而笑:“墨宁,你我也算旧相识了,说这些见外的话作甚?你也知我宗和木摇宗互通有无多年,你既看得木摇宗的秘典记载,又如何看不得我们这儿的藏书?”
秦悦挑了挑眉。先前东笙还冷冰冰地唤她“道君”,客气生疏得很;现在却提起了两人相识的旧事,亲切地喊她“墨宁”了……纵使秦悦不是东笙这种活了上千年的人精,也能猜到东笙正有意对她示好。
“那就……多谢掌门厚意了。”最终秦悦还是应承了下来。一则,东笙贵为掌门,放下身段请她去看门中的藏书,若当着众人的面拒绝,未免落了东笙的颜面。二则,木摇宗的典籍她基本上都翻过,倒不记得有关于五行水的记载,或许虔正宗的藏书里会有什么新发现。
余下的弟子没能讨到解忧丹,只好悻悻而去。待殿内只余启涵和东笙二人时,启涵默默地掏出了一个玉瓶。
“母亲,这里面有七枚解忧丹。你自那些受伤的弟子中挑几个资质好的分了吧。”
东笙微讶:“这丹药是墨宁给你的?”
启涵摇了摇头:“是我昔日自己炼制的。原本有八颗,我自己吃了一颗,现在只剩七颗了。元品五行水难寻,以后兴许再不会有了,母亲千万省着点用。”
“原来如此。”东笙露出了然的神色,“我说呢,这等灵丹妙药,墨宁怎会舍得给你这么多。”
启涵有心替秦悦辩解:“墨宁前辈也只炼制了一炉解忧丹,想必她那儿也没有多少,哪有平白给我的道理?说来,若不是墨宁前辈,我还不知这丹药能救人的性命。我倒顶顶感谢她,没教这些解忧丹明珠蒙尘。”
也只有他和秦悦知晓,为了炼制一炉解忧丹,他们辗转探究了多少年。启涵曾揣测过千万种解忧丹的用途,没想到这种丹药的效用体现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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