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九月的时候,宁泽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单纯的日子,没有什么变化,每天除了上课之外,也会与柳雪竹寻个机会说说话,大抵都是关于自己的一些杂事。
书籍已经印出来了,学生们每个一本,如今也读得津津有味,对于其中不太懂的部分,宁泽想尽了办法,有时候还会让一帮孩子到自己的实验室看看,亲自教导。柳记的生意也变得越来越好,虽然没有了花露水的进项,但是他又做了一些其他东西,比如铁皮炉子,比如卤菜之类的吃食,总体来说,事情一直都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得不说,林家吃了一个大亏,自从宁泽决意将花露水的配方以及制作方法全部公开之后,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江宁城中就已经有四五家商户开始新建起自己的作坊来。可以预见的是,花露水的价格一定会降下来,而宁泽此时的心思,早已经没有在这上面了。
学堂依然是按时去,偶尔回家一趟,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清闲。无聊的时候就栽进实验室里,倒腾一些新玩意儿,来来去去的,时间也过得挺快。
其中有一件事,之前一直都在传的,那就是关于仪朝变法的事情,在九月初一的时候,终于定下来了。据说起因,与欧阳伦有关。
八月中秋之后,欧阳伦回丹阳,而后与学政范责己,以及朝廷一并有识之士,共同进谏当今圣上,痛陈弊政,力主变法,施新政,以革仪朝之弊疾,开万代之新风。
到得九月,仪朝皇帝的诏书也就下来了,施行新政的时间暂定在明年正月初一开始,其中为了表示决心以及与之前的不同,年号由目前的大观改为庆历,世称:庆历新政。
对于这种社会由高层而下进行的变法之举,宁泽并不关心,按照他的想法,封建社会,只要有皇帝在,即便决心再大,到头来也不会有什么根本上的改变。不过自从皇帝将年号改为庆历之后,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
庆历新政他是知道的,那是北宋仁宗年间,进行的一次改革。彼时宋朝西北不稳,外有大辽西夏虎视眈眈,内有官僚机构臃肿不堪,人浮于事。而后由范仲淹、欧阳修、富弼等人提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至于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不过对于后来的王安石变法,影响甚大。
但如今是仪朝,与宋朝没有多大关系,虽然在治国理念上相差不大,但很多自己记忆里的名人并未听说。
难道范责己就是范仲淹?欧阳伦就是欧阳修?
心里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之后,他就觉得微微有些不安。如果事情果真如此的话,那以后的王安石变法,乃至于让世人痛恨千古的‘靖康之耻’是否会出现?崖山海战十万军民投海的壮举是否会重演?更有甚者的是金元入侵,摧残千年汉族文化的悲剧,是否会再一次降临?
自从诏书下来,贴在了江宁县衙外的照壁之上后,他就专程抽空去看了一下,不过上面只是写了施行的时间以及起因和经过,对于将要施行新政的具体内容,只说还在商讨之中,并未具体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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