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县城最繁华的地段,此刻人声鼎沸,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将一个青衫老人围在中间。
“再演奏一遍如何?要多少钱您老直接说就是。”
“此曲慷慨激昂,听起来让人热血沸腾,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是啊,男儿就当听这种曲调,比寻香楼里那些淫词浪曲儿好得太多了。”
“那些陈词滥调,早就听腻了,以后还得多听听这种才是。”周围的人群彼此议论着,显然宁泽的一首铁血丹心深深的震撼了他们。
“那是谁家的公子,居然还会作曲。”一人问道。
“是呢,就凭这一曲,怕是连我江宁的音律大家都给比下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公子。“
“那人我认识,我认识。”有人大声喊道。
众人不由转头看他,就连那拉胡琴的老人也不有两眼放光,等待着他说出来。
“这人啊,估计你们还都听说过。他就是本届江宁县试的案首,也就是做那首《锄禾》的宁家少爷宁泽。”
“宁泽?”
“我说怎么有些耳熟呢,原来就是那当众做出’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宁泽宁案首。”
“宁泽,案首”青衫老者嘴里喃喃的重复着,又一次拉动了怀里的二胡。
刚才宁泽唱完了之后,这老人还没有演奏完,他就趁机带着阿贵溜了,他可不想表现得太过显眼,还是低调点儿好。这个时代交通不便,大家平时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一时之间也不担心有人认识。
阿贵一路跟着,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家少爷什么时候还学会唱曲儿了,自己一直在身边,可没见他学过。不过刚才那首,确实是好听啊。
待得久了,阿贵除了最开始的震惊疑惑之外,如今却是越来越习以为常了,在他眼里,宁泽几乎已经是无所不能了。从最开始的练字做诗,到蚊香,再到花露水,这些自己前所未见的东西,在自家少爷手中竟是信手拈来,心中都快把宁泽当做神仙一般的人物了。
当然,宁泽越厉害,他心里也就越高兴,毕竟是自家少爷,心地友好,总不至于亏待了自己。
抱着这样的想法,阿贵暗自下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将少爷保护好,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宁泽脚步轻快,不时的观看着秦河之上的夜景,一艘艘奢华的画舫在江上缓缓而行,上面灯火通明,歌声从画舫里飘荡出来,里面隐隐透出正跳舞的曼妙身姿,好一幅仪朝画卷。
不知怎地,却又想起之前老人的癫狂之言,嘴里低低念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他声音虽小,却瞒不过阿贵的耳朵。阿贵也不说话,只是嘴上不经意间动了动,将他的话默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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