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小夜灯暗暗亮着,他的手缓缓沿着藤席来到她柔柔弱弱地放着的手上,她的无名指上还残留着戒指的痕迹,戒指被她除掉了,他伸手拉开床头柜,暗红色丝绒的盒子在夜灯照射下,显得尤为醒目。
他轻轻拿起丝绒的戒指盒,下面一张医院的单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指尖轻微颤动,拿起那张化验单,仔细地看了起来……
日期是他们离婚后第二天,哦,是因为他在她身上不知疲倦地驰骋,弄伤了她吧,两张化验单,一张是因为发烧,一张是b超单,是啊,她发烧了,高烧不止,他明明知道的,伤口感染会导致高烧不止,他还是如禽兽一般,将她伤害得体无完肤。
离婚第二天就知道自己怀孕,她该多绝望,她该多绝望?他又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她致命一击,让她丧失了金钱的支撑,夜墨,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你还奢望这孩子立刻就原谅你?她怕是连杀了你的心都有了吧?
他将化验单又仔仔细细地放好,手指又轻柔地抚摸到她的脸上,推算一下时间,大约是长夏山庄那一次吧。
时间也不算久,不到两个月,那时候的甜蜜就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仿若隔世一般,不过两个月,两人就变成了如今这副境地,全都是他造成的,他是罪魁祸首,他确实是,罪该万死。
他的吻情不自禁地落到了她的额头上,他的手指缓缓向下,滑过她的锁骨,滑过她的胸前,来到她还算平坦的小腹上,这儿还是平坦的,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孕育着牵绊两人的小生命。
他的内心更加充盈了起来,还好,上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两人的羁绊还在,就不怕这孩子对他冷情冷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看在他是孩子父亲的面子上,他们总还是会有剪不断理还乱的羁绊的,这样的羁绊让他不再觉得惶恐,不再绝望,甚至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他的吻缠(和谐)绵不绝地落在她的唇上,眼前的人又费力地睁开了眼睛,她像是被梦魇住了,但依然还残存了一丝理智,她声若蚊蝇:“你怎么还没有走?”
夜墨哄她:“我马上就走。”
她眼睛又缓缓合上,闭眼前轻轻丢下一句:“夜墨……不要碰我……不准碰我……”
她说得极轻,极轻,像是银河里流淌过一只帆船,羽毛轻飘飘地落下来,擦过你的胸口,让你止不住喟叹,让你忍不住叹息,让你不管不顾地又轻轻吻上她可爱的鼻尖,嫣红的微微有些肿胀的唇,她的交代,她的嘱托,都被他抛诸脑后了,他想碰她,他想吻她,他想将她紧紧拥抱在怀里,向她诉说自己的悔意,向她诉说自己的爱意……
可如今,这一切却只能在她睡梦中进行,这孩子心性坚定,总是要时间让她再慢慢接受他的,他要耐心等待,他要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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