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白了帝九黎一眼,“我外祖父还在吗?”
秦棋点头,“祖父身子康泰,这些年养的好,前些时日出门访友去了,约莫还两个月才能回来。”
卿酒酒沉默了,她虽然认下了秦棋,但却并不一定有多信任。
秦棋仿佛看出她的戒备,有些无奈的道,“当年你和蜜蜜被赶到边南,第二年秦家便被皇帝贬了,而且暗中还有人在截杀,祖父权衡之下,秦家所有人连夜离京,回了云州落脚,第三年安顿好后,祖父有差人到边南去寻你和蜜蜜,可是去的人,都再没回来过。”
卿酒酒皱起眉头,阻拦的人,多半是卿明远。
秦棋继续说,“后来祖父查到是京城卿家人动的手脚,加上你和蜜蜜两人身边有一百影卫在,便没有再多做打算,以免打草惊蛇,对你和蜜蜜不利。”
对这其中的缘由,卿酒酒是没有任何立场去评判,她以卿蜜蜜的想法为准。
所以,她点头道,“这些年,我和蜜蜜也很挂念外祖父。”
这一句话,便让秦棋安心了,他最担心的是,十年过去,这一双姊妹对秦家有怨怼和不忿,那样祖父他老人家该多伤心。
话说开了,秦棋便暂且在狼杀的寨子里落脚,准备第二日一大早带卿酒酒回秦家老宅。
当天晚上,他看着卿酒酒和帝九黎竟然进了同一个房间,当即脸色都青了。
他想都没想,冲进房间,将刚脱了外衫的小表妹拽出来,恶声恶气的对帝九黎道,“九皇子,酒酒年纪小就罢了,你也不懂男女大防么?卿家人不行,她还有秦家这个娘家在,你当我秦棋是死的吗?在我眼皮子底下就占她便宜,我告诉你,别以为有赐婚,她就非你不嫁,我不同意,秦家人也不同意!”
卿酒酒斜眼看过去,又低头看了看秦棋抓着她手腕的手,微微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帝九黎单膝曲着坐床沿,他狭长凤眸一扬,昳丽风流的道,“本皇子和小虎女的婚事,轮不到你秦家人做主!”
秦棋撸起袖子就想动手,“呸,你帝家都是无赖流氓,你老子多年前就敢辜负我姑母,哼,等老爷子回来,你敢进秦家门,看他怎么打断你的腿。”
卿酒酒愣了下,她母亲秦瑶跟皇帝有一腿?
显然帝九黎也是没想到,他看了看卿酒酒,又皱起眉头,没人有他明白,皇帝老子心里,就只有自个母妃兰妃一个朱砂痣,这怎的又钻出个秦瑶来?
秦棋却不在多说,他将卿酒酒拉出房门,对狼杀吼道,“给我小表妹重新安排个房间。”
狼杀忙不迭地吩咐下去,这都是大爷,他谁都得罪不起。
这一晚上,卿酒酒和帝九黎分开睡的,她这没心没肺的半点没有不适,头一挨枕头就睡的熟得不能再熟,倒是帝九黎那边,怀里少了头软乎乎的小母老虎,他不太习惯。
龙脊山脉绵延千里,从云州一直延伸到挨邻的东洲,且从中断裂,形成一片幽深隐秘的幽谷,平素山脉中野兽诸多,早晚还有瘴气,故而鲜少有人敢深入。
而秦家一门,就栖息于此,与世隔绝,祥和安宁。
卿酒酒抬头,旦见头顶陡崖峭壁,飞鸟少见,只有一条隐蔽的小径隐在葳蕤山林中间,要没人引路,绝对会迷失方向。
绕过这片陡崖,视野便豁然开朗。
平坦的幽谷里头,接连几座精舍大屋,全是用金丝楠木造的,雅致儒气,很有一番风骨。
幽谷内鲜花芬芳,红果累累,并有鸡鸭乱蹿,幼子嬉戏追逐,周遭下仆规矩有序,很有范和谐安宁的氛围。
“大哥回来啦!”
甫一进谷,一鹅黄衣衫的姑娘冲的过来,扑进秦棋怀里,挽着他手,活泼娇俏。
秦棋虎着脸,将人撕下来,低声喝道,“都是及笄的大姑娘了,像什么话,站好!”
那鹅黄半臂小衫的姑娘朝他吐了吐小舌头,眼珠子一转,才看到跟后面的卿酒酒和帝九黎。
那一眼的目光落在帝九黎身上,就再没有移开。
卿酒酒眯了眯桃花眼,帝九黎仿佛心有灵犀,直接手一伸,牵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再是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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