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怜惜内疚,我们又算计了一把,如此皇太子的身份才落到我们头上,然后很多年,里里外外的事,我哥不喜欢的,我就都接过来,我也想他这一辈子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过的好,但是,小虎女,不行的……”
帝九黎眸光幽远,“身份在那,纵然我能护他一世安宁,可小酒儿,我们总也有看不到打盹的时候,那时没有利爪牙齿的他们,又该如何拖延应付?最起码也要能撑着等到我们的救援。”
“且你没同蜜蜜谈过,又怎知她是如何想的?”帝九黎摸了摸她的发顶,“我从前那样跟我哥说的时候,你猜我哥是如何说的?”
卿酒酒不自觉皱起了眉头,“怎么说的?”
帝九黎仿佛回忆起往昔,眼神柔和的像温泉,“他说,没有谁该是谁的责任,我想护他的心,一如他心,且我们在娘胎之时,就已是相依为命,所以他要的是能和我并肩,而不是站在我身后,若他的安然,是因我在负重前行,那么他宁可与我一同负重,而非心安理得地享受我的付出。”
卿酒酒陷入沉思,她并不是原主,从前也不曾有过兄弟姊妹,其实对帝九黎说的这些,并不是很有真切的体会。
她以为,她给蜜蜜最好的生活环境,最安然的日子,最好的物质,还有最纯粹的姊妹感情,这便是她能想到的,对她好的方式,可却从未想过,那些到底是不是蜜蜜需要的。
“你说的对,”她低声道,敛下睫毛,“是我主观了。”
见她能想通,帝九黎侧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相信我,蜜蜜虽然性子绵软,心地还太善良,可你,便是她最后的底线,为了你,她也是什么都能做到的,对她多些信心。”
他哥又何尝不是,淡薄无争,温润如玉,一身清风朗月的,和个无双君子一样,可一旦涉及到他,他也能让自己成为手段狠辣的大燕皇太子。
卿酒酒有个毛病,一陷入这种煽情的时候,她就觉得浑身发烧发痒,半点不自在。
她左挠挠右抠抠,又瞅了帝九黎一眼,干脆掰着人脑袋,在他薄唇上啵地啾了口,然后在帝九黎柔光滟潋的眼神中,十分煞风景地来句,“几天没洗漱了,有味没?”
帝九黎那颗才陷进软泡泡里的心,顷刻就像泡沫一样碎了。
他整个人连同脸都僵化了,恨不得将这作妖的小母老虎按着教训一顿。
从他眼神里瞧出不善,卿酒酒现在就可劲欺负他动不了,不仅动手动脚,还流里流气地撩人。
比如,往他腰腹那几块腹肌摸一把,然后试探地低头,在他深邃目光中,伸出舌尖小舔一下。
察觉到他下颌紧绷,指尖都捏了起来之时,她才偏头无辜问,“你身上怎么还有股龙涎香?我还以为你都臭了。”
帝九黎叹气,不想跟她说话,并向她丢了个腰间的小香包。
又是一个白天过去,当天晚上,卿蜜蜜就坐一边,小脑袋一点点地瞌睡,谁都劝不走她。
唐闵还在熬着,正指挥着人将最中间一块石头抽出来,然后替换地塞横梁木进去。
这块石头的位置很特别,如果顺利清理出来,剩下的就都好办了。
眼间那石头只剩下一小截,塞进去的横梁木也进了大半,只要再往外抽一抽,就能成了。
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唐闵大声道,“好了,搬出来,将横梁木往里送,小心力道和速度,急不得。”
正说着,整块石头都脱离出来,唐闵脸上露出了浅笑,哪知就在这时——
“咔,咔”两声轻响。
唐闵脸上笑意僵,他脸色大变,胡子都狂乱地抖了起来,“塞回去,塞回去,横梁木要断了!”
横梁木一断,上头四五块大石都要往下压,到时卿酒酒和帝九黎非得被石头给砸成肉酱。
卿蜜蜜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横梁木在众目睽睽之下,断成两截。
“轰”的一声,所有的巨石往下落。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黑影蹿过去,众人再定睛,竟是影子以双臂之力,举着断了的横梁木将几块石头一起挑了起来。
“快!”影子声音都变了,一双手臂在发颤,人更是一点一点被巨石往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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