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老太君和卿欢颜到来之时,整个梧桐阁的下人都被赶了出去,旦凡是卿欢颜用过的物什,穿过的衣裙,都随意丢在院外,崭新的卿酒酒顺手就留下了。
卿欢颜委屈地都快出来,她提着裙摆,跺脚道,“祖母…;…;”
老太君大步流星走进院子里,当头一件水红绣白梅的肚兜小衣飞来,稳稳当当挂她脑袋上。
院子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吓傻了。
老太君面生怒容,她扯下肚兜一把扔卿欢颜怀里,卿欢颜脸皮臊得恨不得钻地下。
“孽障,滚出来!”老太君声若洪钟,中气十足。
屋子里没动静,只是卿欢颜的东西挨个再往外丢出来。
卿欢颜忍不住,她冲的进去喊道,“大姊,大姊你不要再扔了…;…;”
“啪”一盒迦南香粉摔在卿欢颜脚边,香粉飞溅,浓烈的迦南香气四溢。
卿欢颜眼睛都红了,这一小盒迦南香粉,可是花金子买的,她平时都舍不得多用。
她捏紧手,尖锐的粉红蔻丹掐进手心,亦不可知。
“嗒嗒”轻缓的脚步声从屏风阴影中转出来,淡蓝色的裙摆,摇曳生姿,纤瘦的身段,根本还没开始长,晃眼看去竟像孩子。
卿欢颜目光往上,掠过精致的小巧下颌,最后落在半张镂空花纹的金面具上。
卿酒酒拍了拍袖子,倨傲的睥睨过去,“哪里来乱攀姊妹的阿猫阿狗,除了蜜蜜,我可没有其他妹妹。”
卿欢颜回神,她勉强扯起嘴角,“大姊,我是卿欢颜,是大姊的三妹妹。”
卿酒酒目光越过她,看着台阶上的老太君,蓦地咧嘴一笑,“这就是祖母了吧?蜜蜜出来,见过咱们的祖母。”
话落,屏风后,又转出个面容娇艳如花骨朵的小姑娘,小姑娘黑眸天真,肤白貌美,宛如莹莹白玉。
卿蜜蜜抓着姊姊袖子躲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怯生生得往外看。
老太君鼻翼间法令纹深刻,“除了欢颜,我没其他孙女。”
这就是不认了。
卿酒酒半点不在意,她甚至道,“没关系,祖母是老糊涂了,记不得,孙女不会怪你的。”
何时有人敢和老太君这样说话,她大怒,“来人,将这俩孽障给我打出去!”
橙柳、鹅黄齐齐娇喝一声,护在两人身前。
卿酒酒幽幽地看着老太君,“祖母,你真要将孙女两人赶出去?”
这话才落,急急赶来的卿明远和苏氏到了。
“母亲,不可!”卿明远赶紧阻止,他丝毫不怀疑这孽障前脚出门,后脚肯定就要去拆门牌匾,到时整个平忠王府在京城都是笑话。
老太君没见识过卿酒酒的混不吝,她指着卿酒酒对卿明远道,“王爷来的正好,赶紧的,将这孽障赶出去,我老卿家没这样的野种!”
卿明远胆颤心惊,他紧张地看了卿酒酒一眼,拉着老太君出了院子,小声嘀咕起来。
卿欢颜到苏氏身边,见她罩着薄纱,还没开口,苏氏一把抓住她的手,转头对卿酒酒道,“大小姐既然看中梧桐阁,一会我让人来打理,往后大小姐就住梧桐阁了。”
“娘?”卿欢颜大惊,她甚至都要怀疑苏氏到底是不是她亲娘了。
苏氏拽了卿欢颜一把,将人带去自个的牡丹院,揭了薄纱。
“娘,你这是怎的了?”卿欢颜惊呼。
苏氏咬牙切齿,眼白赤红,“还不是那小贱人使的手段,此番法华寺,我与你那没用的父亲,吃够了小贱人的苦头。”
同样的话,卿明远也在对老太君说,“母亲,那孽障如今得势,不仅和皇太子殿下相熟,还被册封为长乐县主,且行事毫无顾忌,翻脸不动口,就动手,偏生拳脚还好,儿子拦着您,就怕她连您也打啊。”
“她敢!”老太君目色锐利,倒比卿明远更有气势。
老太君沉思片刻,“你去跟苏氏说,她是王妃,一府主母,要压孽障的气焰,还得她来,即便弄出人命,背后我给她撑腰!”
得了老太君这话的苏氏,心头既是发苦,又是蠢蠢欲动。
卿欢颜只要一想到自个的梧桐阁还有县主之位都让卿酒酒给抢了,就心痛的慌,她愤恨道,“娘,我不甘心!县主之位应该是女儿的!”
苏氏拍她手,“别急,你是大家贵女,轻易不能脏手,此事为娘来算计,定然帮你抢回县主之位!”
卿欢颜心头好受一些,“那娘要如何对付她?”
苏氏细细思量,她那张脸没有眉毛,皮肉也是烂的,看着是极为恐怖。
“你几天前,是不是发了帖子出去,要在府上开茶话会?”苏氏问。
卿欢颜点头,苏氏就笑了,笑容狰狞扭曲,“那就茶话会那天,为娘让那小贱人拱手送上县主之位!”
卿欢颜问,“娘要如何做?女儿也帮忙。”
苏氏摇头,“你要去跟那小贱人多走动,让所有人都看到你姊妹友善,最好再让人知道她跋扈欺负你。”
卿欢颜懂了,她深吸了口气,按捺下心头的厌恶怨怼,“娘,我这就去,主动让出梧桐阁,还帮她打理。”
两母女说完话,卿欢颜果然再次踏进梧桐阁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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