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一头雾水:“眼睛怎么了?”
二丫觑向沈霓裳,沈霓裳目光鼓励,二丫才接着道:“这两招都是反手剑法,小姐方才使的时候,出朝左边那招时候是先朝右边看,出朝右边那招时,是朝朝左边看的。”
玉春还是没明白。
“小姐学的是宋三少。”二丫补上最后一句。
“我明……奴婢明白了!”小翠很快改口过来,“宋三少是故意的。一般人的习惯都是手随眼到,反手剑的身法位置同一般剑招的身法位置不同,他故意让眼睛看的方向和剑招方向相反,便是为了引人上钩!”
玉春恍然大悟,只觉大开了眼界:“还能这样啊,太狡猾了……不过,不知道的还真容易上当。”
“无论何种选择,大多都是有利有弊,端看谁人更眼明心亮,更会化时机为转机罢了。”沈霓裳看着三个丫鬟,“世上也许有毫无破绽的招式,但你们要记住的一点便是,招式有没有破绽是其次,关键是人有没有破绽。对敌之际,哪怕是小小的一个习惯,若能抓住时机利用得当,兴许就是制胜的机会所在。”
三人受教,齐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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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侯府中,凌飞陪宁氏一道用晚膳,席间依然是一片宁静。
晚膳过后,宁氏未有做声,也未有多看凌飞一眼,直接起身朝正房行去。
凌飞垂了下眸,也默默跟了上去。
母子二人堂前安坐,古嬷嬷奉上茶,悄悄朝凌飞打了个眼色,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母子二人。
宁氏端坐罗汉床,神色淡淡地垂眸抿了口茶:“说吧。”
凌飞怔了下:“娘让儿子说什么?”
“你还问我说什么?”宁氏将茶盏朝案上重重一放,“简王府世子妃今日带了口信过来,你知道人家怎么说的么?说高攀不上!你在其中究竟做了何事?”
凌飞闻言先是觉着心中一松,但下一刻看到宁氏面色的冷色,他却不敢将这份轻松之意流露丝毫,只诚恳道:“儿子真没做什么。其实这门亲事原本就不当,郡主她对儿子也没那心思。”
“对你没心思?”宁氏闻言眸光一闪,面色依然不好看,“你怎知晓她对你无意?”
凌飞轻声一笑:“昨日郡主过来寻的可不是我,米君行见的也不是我,娘难道还不明白?”
宁氏自然是知晓的,心中也不无揣测猜疑。
可宁氏也不是好糊弄的。
“这是另外一码事。”宁氏淡淡道,“世子妃那人藏不住话,若是亲事真不成,也是一句话的事儿。可话有话不同,人家说的是高攀不上——你若是没有得罪之处,人家断断不会这般回话!你也不用瞒我,你前日夜里去了米家……究竟怎么回事?”
实情肯定是不能说,事情迟早也要过宁氏一关,去米家的事也瞒不过宁氏,凌飞对此早有应对准备。
“我也不知米君行为何寻我们二人过去。”凌飞垂眸道,“不过我们去了之后,他却是亲自动手考校了我们几招。”
“亲自动手考校你们?”宁氏一愣。
凌飞垂眸,唇畔刻意露出一缕若有若无嘲讽之意:“是啊,我们两人……一人挨了一掌。”
宁氏觉出不对来,立时紧张地上下端视:“可有伤着?”
“不过留了些印子,皮肉伤不碍事。”凌飞垂眸似掩去眼底的几分黯然,口中只低声道,“娘不用担心。”
宁氏脸色一沉:“米君行竟然伤了你?简直——我明日就去问他!”
眸间怒色顿起。
“娘,真的无事。”凌飞见状立时笑着道,“他也不见得有恶意,他乃心法八层高手,出手自然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比的。娘莫要动气,我觉着这般反而好,反正我对郡主也无意。儿子那日也说了些不好听的话,也算得是出了气,娘就不用管了。就当不知晓此事就好,儿子也不是小孩子了,哪里能事事让娘出头。”
宁氏面色稍霁:“当真无事?”
凌飞点头。
“你的意思是,”宁氏沉吟道,“郡主同米君行说了什么,故而,他才将里面二人叫过去考校?郡主看上了穆清?”
凌飞含笑颔首:“米君行向来不管事,若非郡主同他说了什么,他如何会注意到我们两个小辈?其实儿子前些日子就发现郡主应是对穆清起了心思,不过尚未确定,这两日情形就明显了。再者,米君行多年未露面,独独今年出席,还当着众人寻了穆清过去说话,这里头的意思也差不多摆明了。世子妃这般带话,想必也是因儿子那日说了几句不好听的,所以才……”
凌飞未有说下去。
“简直是笑话1”宁氏恼怒冷笑道,“米君行莫非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你只差一线就突破心法六层,那穆清不过才突破心法四层,明年的演武会都没资格参加——他凭何看不上你,反而看上穆清!还敢将你叫到家中考校,好大的脸面!”
“娘莫要生气。”凌飞笑道,“事情都过了,儿子也没事。米家如今第三代就只郡主一人,米君行自然会多宠爱几分。在娘眼里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可在旁人眼里却是未必。反正儿子也觉着同她说不来,她看上谁同咱们也没关系。何况,穆清也是个本事的,出身也不差,她看上穆清也不奇怪。这事儿咱们就别管了,娘你消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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