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高山和两个山西商人的谈判很顺利,对于商人送来的几分薄礼,程高山也坦然接受。想多运出去一点粮食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可以答应,草原上的牧民也不容易啊。
商人考虑的周全,给了蒙古人粮食,蒙古人就不会骚扰边境,还能和他们继续互市,大家都得利,这样的事可以越多越好。
至于康西草原种麦子的事,就让那些商人去操心吧,农税,商税收足了即可。有辽民来投也是一件好事,青壮又会增加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从草原带回来多少?能救一个是一个吧,大家都不容易。
觥筹交错之中,程高山流露出想要回杭州的打算,黄云发和田兰生对视一眼,指着一副临摹用的字帖说道,家里小儿尚未开蒙,愿求得县令墨宝为小儿明智,并以为家中珍藏,特此奉上白银五万两,作为润笔费。程高山推辞不过,便命人将字帖裱好,送与二人。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乱了宾主言欢的场面。守城的小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守城士卒发现,城北方向烟尘滚滚,似有旌旗林立,估计不下万人。还请大人明示,应该如何处置。”
程高山顺了顺八字胡,心里有些奇怪:京城救援宣府的大军,应该是走无定河一带,经涿鹿县去到宣府。昨天刚刚有军令到来,说为了避免骚扰皇上,令城中居民不得外出。那这只大军又是从那里来的?
来不及多想,程高山迅疾写下手令交予两个商人,便打着仪仗,匆匆赶往城北。黄云发和田兰生,细细看了看手令,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急忙往城西赶去,那里的大批粮食早已整装待发,准备运往茫茫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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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并不雄伟的城墙上,看着康西草原上远远升起的淡淡黑烟,程高山双手不停地张开合上,脑子里转过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连蒙古人偷袭都想到了。怀来县虽然为军事重镇,但城墙却年久失修,驻军多为老弱,根本抵挡不了任何军队的一轮进攻。
一条细细的黑线在地平线上出现,还伴有隐隐的马蹄声,怀来县所有驻军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多会儿,一队骑兵举着旌旗来到了城墙下,看清了旗帜上的标志后,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原来是京营的部队。当一面巨大的旗帜出现在眼前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说点题外的,明朝的旗帜很简单,多以日月旗为主,但当时并没有国旗这个概念,因此日月旗仅仅是一种表示军事力量的存在而已,这与我们日常用的名片差不多。
明朝甚至大量出现过膏药旗,因此某个号称继承了中华传统的矬子民族,我个人表示很赞同,自问曾经翻遍史书,就没见过连别国的旗帜都继承使用至今的,都跪舔到这种程度了,我还能有什么话说?
虽然矬子族一再表示,他们公元八世纪就已经使用膏药旗了,虽然现在没有挖到实物。另外他们还是有自己辉煌历史开端的,号称奈良时代。无数日本的经典传说从那时开始…
嗯,我也赞同,毕竟唐朝文化在那时空前影响了日本。于是日本模仿唐朝文字,开创了日文,更编著了名为《杨氏汉语抄》的汉和词典来解读汉字。
不过,编了几本词典,以朗诵唐诗宋词为荣,还照抄了明朝的太阳旗,就是继承了中华传统?肤浅不是矬子的错,毕竟有些事情出娘胎的时候就注定了。咱不能生气,一旦生气了,矬子会用他丰富的经验把我们打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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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巨大的五爪金龙旗,缓缓出现在了怀来县城外。金龙随着旗帜在风中翻滚,四只利爪如同在云端挥舞,似乎随时都要一飞冲天。众人大眼瞪小眼,以前没见过啊…
当其余人还在猜测之时,程高山慌慌张张地跑下了城楼,如同屁股上中了一箭。一脚踹开了顶着城门的士兵,县令亲手拉开了沉重的城门。
五爪那是皇家象征,能使用五爪金龙旗的只有皇上。如果来的不是皇上,程高山认为他可以把家中的经史典籍,一把火烧了烤羊肉串。
程高山迈着小碎步来到金龙旗下,一撩长袍恭敬地跪倒在地,行君臣大礼,口中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少守城士兵还在扣在下巴,正琢磨这是怎么一回事。将官的鞭子就抽了过来,低声咆哮道:“都他妈瞎眼了?皇上来了,快跪下。要是惹恼了皇上,劳资可保不住你们这帮王八蛋。”
随着一片轰然跪地声,整个怀来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跪拜完毕,侍卫缓缓撩开五爪金龙旗。一个骑着白色龙驹身着明光重铠的少年,在刺眼的反光之中,傲然出现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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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精巧的楠木家具,就不是普通人家可以置办的;黄梨木窗棱明雕暗刻的工艺,非常人能及;房梁上繁复细腻的雕花,必定出自大家之手;巨大的客厅门居然是用香樟木做的,也不知道这县令那里找来的这么大的木料。
花园之中假山林立树荫茂密,却没有一丝北方的浑厚大气,只有江南秀雅之意;信步走在廊桥之上,清澈的湖水之中金鲤成群结队嬉戏追逐;潺潺流水声里,一间茅草屋隐约可见。
朱由校站在茅草屋内,又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由感叹,在这风高苦寒的塞北之地,竟然有如此颇具江南风韵的房子,连盖草屋的都是南方特产的红茅草,足见主人是何其用心。
草屋中堂一副惟妙惟肖的美女画像,引起了朱由校的注意。低矮的桃花丛中,一个样貌清秀的年轻女子端坐花下,眉眼含笑可谓人比花娇,但神色中却有一丝淡淡地忧伤。她手中紧紧绕着香巾,不知是在等待负心郎的归来,还是期盼远方传来心上人平安的消息。
见皇上看得认真,程高山心里黯黯神伤之余,也有一点暗暗得意,不由出言道:“皇上,画作之上的妇人,乃是下官亡故的内子,至今已有十年。每每思之,都令老夫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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