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她可没时间休息了。
金无敌由缘芳伺候着洗漱穿戴,都收拾好了之后她回了后殿,然后趁人不察、再换了太监服出来,直奔宫正司去看司琴了。再见到司琴时,她没有像昨天那般激动,只瞥了金无敌一眼,便又看向别处,脚踝上的镣铐没发出一点声响。
金无敌把食盒放下:「想好了?」
司琴沉默半晌,又侧头看过来,不答反问:「你就这么想死?」
金无敌一笑:「我想不想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很想让我死吧?有这么个机会摆在眼前,就算前头的路是万劫不复,我估计你想试一试。」她似乎很笃定司琴会帮她,「不过我很好奇,明明害死你妹妹的是晏二,但为什么你最恨的人是我?」
为什么?
恐怕是因为司琴一直视晏樱宁为亲人吧。
虽然她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但司琴总觉得主仆一场,又是自小一起长大,她待自己、总归是有些不同的吧。所以才会在出了妹妹的事情之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向她求助。但晏樱宁冷漠刻薄的回应,像一盆冷水泼向司琴。
当初有多期待,此刻就有多恨。
司琴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将手伸向宫外的晏家,所以她想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晏樱宁的身上,或许起初只是一时冲动,但在处心积虑、小心谋划这么多年之后,她已经没法回头了,就算妹妹不是她害死的又怎样?事已至此,司琴顾不得那些,她只知道这些年,自己的目的就是杀死晏樱宁,杀不死,她就不甘心。
至于她有多恨她呢?
司琴不知道。
陷害她,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做的事,早已成了习惯。
而对妹妹枉死的怨恨,似乎也都变成了求而不得的不甘心。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想就这么完了,不想到头来,下场悲惨的只有她一个。晏樱宁之前说的不错,她没事、晏家没事、晏柔也没事,为什么最后又只剩她一个了?
司琴收回目光,又低下头。
片刻后她站起身,拖着锁链哗啦哗啦地走到栏杆前,「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她没回答金无敌的问题。
但这不重要了。
司琴让她备了几样东西,并告诉她一定要想法子接近沈俞心,偏她将混有这几样东西的茶水服下,然后她再把剩下的茶叶梗偷回来服用,到时候司琴就有法子在牢中控蛊,将蛊虫引到金无敌身上来。但到那时,蛊虫会被唤醒,蛊毒当即就会发作。
这种蛊毒性远胜金蚕蛊。
只要发作,必死无疑。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金无敌。
金无敌听罢,问的第一句话却是:「发作时,会不会很疼?」
司琴摇头:「来不及疼,就已经气绝了。」
金无敌又松了口气——不疼就好。像绞刑那样被一点点勒死的痛苦她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其实她不怕死,怕的是等死和死亡进行时。如果能死的没什么痛苦,那她还是可以接受的。都交代完毕后,司琴又说:「其实我倒希望你死的痛苦些。」
金无敌耸肩:「可惜你没那个本事,就连这次,还是我让你的。」
司琴有些被激怒——是啊,计划多年,她竟还是拿她无可奈何。这一次若不是金无敌主动求死,想必司琴也是没辙。然而在司琴要开口前,金无敌又笑呵呵地说:「主仆一场,由我陪你上路,你也不冤。」
言罢,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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