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钰道:“我已经派人潜入盐场和盐道,基本路数已经摸清了,在东南等地怕是牵涉的官员也不在少数,一旦大动起来,好多官员都要受牵连,只盐道一个,就不知死多少人了。”
郭文莺脸上却半点怜悯都没有,知道是个死当初就别铤而走险,那么多人一起合伙掏空了国库,害得她建个码头都得四处集资,凡事让她不好过的,她也不会给人留面子。凭他杀多少人,这盐税改革必须推行下去。
卢一钰看她表情,不由轻轻一叹,都要当娘的人,杀气还这么重?
他想劝两句,忽然一抬眼看见桌上那张请柬,不由道:“你收到这张请柬了?”
郭文莺纳闷,“这张请柬怎么了?”
“这是两淮盐运使李庆玉的夫人发出的请柬,听说这位李夫人新近搬到福州,在这边置了一座宅子,她乔迁之喜,特意邀请一些女眷去赏花的。”
郭文莺瞥他一眼,“怎么这种女眷的事,你这么了解?”
卢一钰脸上一红,他不好意思说,其实今天一早就有衙署的同僚跟他开玩笑,说李夫人办诗会,叫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小姑娘,问他要不要去看看,没准能选个小媳妇带回家。
听他一说,郭文莺笑起来,“怎么?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没准真能给你娶个媳妇呢。”
卢一钰脸臊得厉害,平日里他看着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为人内敛又害臊,有时候比个大姑娘都害羞。他呐呐道:“我不去。”
郭文莺低着头却在思索另一件事,两淮盐运使夫人在这个时候邀请官家女眷开什么诗会,到底是存着什么心思?这看似是一个单纯的聚会,细想之下却又极恐,他们给她发了请柬,怕是料定她不会去吧。
与盐运有关的大户在东南不外乎就是四家,张家、白家、李家、杜家,其中另外三家都不足为虑,难的是这张家,那么这次诗会张家的人会不会也要到场了?
卢一钰见她拿着请柬琢磨,不由道:“文莺,你不会真的想去吧?这是娘们的聚会啊。”
郭文莺抬眼,“我本来就是个娘们。”
卢一钰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那帮女人叽叽喳喳的,又没个轻重,我怕伤着你。”
郭文莺摇头,“我无碍的。”
这些日子将养,她的身体已经大好了。胎象和脉相都稳了,参加一个聚会应该也没有什么。
她的个性向来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人家都把请柬递来了,她怎么也得给个面子。而且自来堂前连着后宅,绝不能小看这些后宅女子之间的交往,有时候一些重要的信息传递和往来就是通过这后宅女眷进行的。
帖子上写着时间是明日,她索性就会一会这位李夫人和张家大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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