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回想起她被封敬亭下令关起来时的一幕,那时候真的以为他发发火就算了,从前不论她做了什么事,他都不会气过三天,有时候磋磨她撒撒气,有时候自己待着待着就气消了。
或者以前并不是真气,而那日却是真的气到了心里。想到她自己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想必他也是寒到心里了吧。私纵钦犯那件事没解决,又给他惹了这么大一个麻烦,也不知他的心里会不会恨毒了她。
这个监牢她是一天都待不下去,尤其是亲眼目睹了那女子被人强了的情形,更是对这里深恶痛绝。可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也出不去,这可如何是好啊?
路唯新放下酒坛子才走的,郭文莺看着那坛子酒,颇露出一些苦意,送酒也不说带点菜来。她又不是酒鬼,空腹喝酒很难受的。
她拿那坛子酒送给了女狱卒,换了纸笔过来写了封信。既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横竖不能坐以待毙了,她郭文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是个好欺负的。
又过了一天,许氏和红香来看她,还带着一个很大的食盒来。
两人看见郭文莺,就是一顿哭,说小姐命苦,好好的闺女进了牢房,以后可怎么办啊?
郭文莺被她们哭得心烦,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呢,有什么好哭的?
她双眼炯炯盯着那食盒,“奶娘,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
许氏这才想起来,忙打开食盒,里面全都是鸡鸭鱼,肘子红烧肉之类的大荤腥的。郭文莺虽然很想吃,但饿了太久,猛地一顿油腻的下去,对肠胃不好。她在军中多年,吃饭没饭点,又常年饥饱不一,早把肠胃折腾坏了,这会儿还真不敢乱吃东西了。
她喝了碗粥,捡着清淡的吃一点,转头看那同牢的女子呆呆地看着她,便道:“你若不嫌弃过来吃点。”
那女子怔了怔,随后摇了摇头,似乎不大感兴趣似得,但那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渴望。
郭文莺知道,这个女子定是性情高傲的,若不是在这等地方被折磨的不堪,她一定是个风度不凡的大家闺秀。只是有些奇怪,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居然一个来看她的亲人都没有。
她拿了一只鸡腿,并捡着可口的拨到一个盘子里,递到她面前,那女子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来,随后狼吞虎咽起来。
这会儿天渐凉了,吃食放个一半天也放不坏,她便把吃剩的都搁进食盒里,留着下顿再吃。
跟奶娘说了几句话,问了问外面的形势,奶娘是个妇道人家,平日也不怎么出门,根本不懂这里面的事,几句都描述不清。倒是红香道:“小姐这会儿怕是要大不好了,我去过路将军府,还去了定国公府,又去找了工部的邓大人,都说这事很棘手,红香也不大懂,不过小姐到底做了什么事了?怎么引得朝廷一百多官员同时参奏小姐?今日就是求到定国公府,郭义潜找了门路才放咱们进来探望的,不然还见不到小姐呢。”
郭文莺好笑,这才不过一两天,参奏的人数又升级了吗?由几十人,涨到了一百多,这还真是暴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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