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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太守大婚

11个月前 作者: 银笔马良

九月十六一大早,座落在幽州境的涿县柳芳街上的太守府内便是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忙做一团。大门前挂满了红色绸带,竟是连“太守府”这三字的门匾都给裱上了大半圈,门匾上方的正中处更是镶了一个硕大的“红花”,更加凸显了这举郡大喜的好日子,即涿郡太守袁天下的大婚之日。就连府

门前的两只有些年头的石狮子脖子上也都围了一圈红绸带,俨然是一派喜事临门的景象。筹备了数日之久的喜事虽然说早就定了下来,可是忙前忙后的竟是足足过了一旬的时间,才将将把婚礼前的过程走了个遍,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此五

项一个都没有落下,而“六礼”中也只差了最后一项亲迎,而且就在今日了。“六礼”本就自周朝伊始便开始延续下来,秦朝和前汉更是遵循前习,虽然也有了一丝丝改良,但大体的步骤确实错不了。不过到得现如今,遵循齐备的“六礼”也

只有在官宦或是豪阀望族之间才得以施行,而民间早已简略的只剩下拜时(即为拜公婆)之礼罢了。本来袁天下也觉得太过繁琐,打算照着民间习俗仅行拜时之礼,可临到头边,嫂子姬青一句话便把他的想法全然打乱了:“你呀,可别怪嫂子我无端的数落你!你这傻小子可别不知好歹,人家姑娘虽说愿意跟着你,我这做嫂子的自然打心眼里也替你高兴。不过你既是这么精明能干,难道不明白我们女人一辈子也就这一次

体面的时光了,难不成你还真打算草草的办了,敷衍了事?”此言过后,袁天下便再不插手其中,任由嫂子姬青全权操持,自己也就只能听之任之了。后来其实又仔仔细细地想了一番,这事吧,本来也就是嫂子一力要办,不管怎么说自己也不能悖了她的美意,更不能另自己身边的三个女人受了委屈。再者就算是拜时之礼,可自己如今无父无母,而自己唯一的养父田丰也是公务在

身,根本不能亲至,袁天下便也只得放下了。再有此次大婚对外说的是袁天下迎娶的是涿郡本地氏族卢家的大小姐卢锦,其实此时此刻不仅是卢锦,柳盈盈和小环也都在卢家闺房之内,均是一身凤冠霞帔,红妆素裹,就等着袁天下迎亲的队伍来临。这一番考量也是嫂子姬青和柳盈盈商量的结果,要想这一次大婚有足够的影响力,也只得委屈一下柳盈盈和小环二人

了。本来按照祖制和习俗也没有同时迎娶三个女子过门的,不过新郎袁天下才不会那么迂腐,既然成婚干脆就一起,不然一共那么六位,难不成自己也要结个六次婚

?于是在他的坚持下,众女自然也不会反对,尤其是柳盈盈和小环待在他的身边久了,也早就看淡了很多东西。不过另一方面,袁天下自是不用太担心,因为三姐妹之间也早就协商好了,就按岁数和资历来排大小。于是不管是另外的耿婉儿还是甄家姐妹,柳盈盈基本自然而然也就成了姐妹中的老大,因为除了袁馨之外,她算是和袁天下相识最早而且又陪伴最久的了。虽然说柳盈盈和袁天下待久了之后,也早就看淡了什么老大,

老二的排序,自己只要能嫁给他伴他一生便是足够了。卢锦成了老四,自然也是无任何异议,毕竟自己在六女之中与冤家相识最晚,可是却最早可以下嫁于他,当然是打心底的高兴了,虽然袁天下似乎对自己的关怀

显得并不是那么热情,隐隐还是有些客套,不过她相信日子久了,袁天下也一定会对她刮目相看的吧!小环是在众女中年纪第二小,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姐妹中的老五,她这般机灵,当然全程点头称是,因为本身除了替自己的小姐袁馨有些惋惜之外,自己最大的愿

望边也是能够服侍袁天下一辈子便是足矣。

而他太守后宅另外的三个位置也早就定下了,分别是老二甄荣,老三耿婉儿,以及老幺(老六)甄宓(洛),就等着日后袁天下再一并娶回家门就是了。这不辰时二刻(早上八时)袁天下便也是一身玄(黑)红相间的新郎装,头上本应戴着玄色长冠,可是袁天下不习惯戴高帽,于是也只有束冠了。此时他正骑着高头大马,领着迎亲队伍徐徐朝着东南方向的卢家老宅而去。一路上敲锣打鼓的,大街两旁也都是弹冠相庆,人满为患的嬉闹驻足,毕竟是自家太守,听说不但

年纪轻轻,重要的是还很有为,而亲家还是本地的老牌贵族卢家,自然是要凑个热闹不是?

好在有涿县看上去文绉绉的刘县令着手络腮胡子王县尉一齐在整顿治安,不然的话,也许还真是因为太过热闹和喜庆而发生踩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可就在人们纷纷笑谈郎才女貌佳话之时,正阳街一处酒坊二楼,一个贼眉鼠眼的行商打扮的酒客,正伫立在原地,一手端着一杯青梅果子酒在细细的品着,双眼瞭望这已经走过一段距离的迎亲队伍,嘴角荡起一丝不容察觉的诡异的嗤笑。待得队伍走的远了,他这才不紧不慢的趁着酒客们都在闲聊的工夫,从怀中掏出一只细小的毛笔和一方长条的白布,用毛笔在酒杯中沾了沾酒水,便遮遮掩掩的在白布条上写了几个字。写罢过后,这才把毛笔和布条一收,剩下的半壶酒也不再

喝了,而是起身环视四面,又是略带鄙夷的嗤笑一声,放下酒钱便自下楼而去。身旁虽然有酒客不解此人怪异的行为,但如今全郡的人都在庆祝,连同这个酒坊也是如此,原本是二十钱一小壶的果子酒,如今也都打了对折,只要十钱罢了。

于是酒客们便肆意的喝着酒,谁又管一个只会嗤笑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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