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陶叹了口气,见他那股酸腐样,葵里沙不爽地问了句,“你妹呢?”
这直白听起来像是句骂人的话,可展陶却有些心酸,看葵里沙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失落。听完展陶的讲述,葵里沙沉寂了一会儿,作为爱好诗歌,时而文艺恬静,时而杀伐果断的究极矛盾体,葵里沙很快分析出结论。
“你落了圈套,被人坑了。”
当事人的时候看不穿,事后还不明白,那就是真迂了。
“所以,你难道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很愚蠢?”葵里沙看着展陶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系列的铺垫,究竟是为了什么?”
展陶开始回忆,从踏临天国,到东坡先生之死,再到润君皇子和小桃进入视线,再到其后的匡稷之死、小桃之死……
死人只是手段,绝不是目的。
葵里沙继续道,“在此之前,闻人蔚早已权倾朝野多年,她一心排除异己,于是一手派驻了绝境长城远征军,替他清扫了边境各异族。她的野心不止于此,天国面临资源浩劫,她不愿江山消陨,便一心殖民转移。可是,这过程没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转移需要时间,殖民也需要时间。”
“如果说这是一个布好的局,那么我该如何去破呢?”展陶面露困惑,这是他一直苦苦思索的问题。
葵里沙眼睛亮亮地看着他,“我永远不会告诉你答案。”
展陶忽然意识到,葵里沙与他并非同一族类,饶是他们曾经同属一个阵营,可本质上而言,他不能要求她帮助更多。即便就教宗的立场而言,他更多的也是为教徒族人考虑。
“你回去看过了?”展陶有意换一个轻松些的话题。
“没,还没来得及。”葵里沙摇头,莫名结巴了一下,她的紧张很短暂,“你得陪我一起回去。”
国教大祭司,教宗之女回归,这对国教全教上下而言,都是件普教同庆的大乐事。放皇城里,葵里沙的身份是不折不扣的公主,甚至实质意义上更高。这是精神层面的信仰,在大祭司缓缓走上圣光大殿时,所有炽烈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有仰慕,有迷恋,也有无限的崇拜与热爱。她驱散了教徒们心灵上惴惴不安的阴霾,她安然坐在教宗身畔,表情庄严高贵。
展陶在下边木然地望着,不同于面部表情,他脑中的思绪很活跃,不断切换着或身着便服,与自己惬意闲谈,或流仙素衣裹身,肃穆号令群臣的画面。
哪个是真实的她?
展陶当然希望是前者,可他也很清醒地知道,很多年的很多年,葵里沙一直在过后者这样的生活。与她而言,那才是真正的她。
展陶有些失落,但他不想展露出来,他恢复了一些冷静,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他杀了小桃,润君要杀他,可平息了这么长一段时日,为什么?
或许,是寻到了替代品?
国教的情报渠道很强大,展陶得知了小妹身处之地,却也收到了一个不幸的讯息。连葵里沙都朝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道,“怎么办?”
展陶嘴角抽了抽,反问道,“还能怎么办?”
“抢婚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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