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陶不是艺术家,基因里艺术成份的东西太少,他对油笔绘画不感冒,对抒情文字更是嗤之以鼻。所以,若不是自家开了画展,他八辈子不会来这种陶冶情操的地方。难得凑近欣赏名家巨作,却不料这星斗幽暗中,凭空伸出一只手来。那是一只漆黑的手,食指上套了只淡灰色的指环,他揪着展陶的衣领,将他拖入画中。
画廊很长,客人分布极散,再加上看画作的大多十分认真,所以展陶这幕并未掀起轩然大波。一股本不该存在的强劲力道,以不可抵抗逆转的姿态,转移了展陶的位置。点与点最近的距离是直线,可若点与点不在一个平面,它们相互之间是扭曲折叠的,那么这条线,又该如何判定寻觅?
现实与画景,犹如对称的两个点,顷刻间,展陶完成了从点到点的瞬移,而始作俑者,不过是一只手而已。展陶只觉着穿过了一条没有光线的甬道,然后,他来到画中,极目眺望,他看到了,充斥视界的璀璨星斗,和凝黑无底的幽秘虫洞。展陶愣了一下,稍稍整理思绪,试图去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待他想的更透彻些,迎面走来了那只黑手的主人。
“简单介绍一下,我是【大理寺】司直,专管罪犯【主角】抓捕,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司直大人语气反常轻快道,“因为没这个必要,等你进了寺监,你也会忘掉自己的名字,你唯一需要记得的,是你的囚徒编号。”
展陶的脸色黯淡了一些,虽然他预料到迟早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般快,杀佛陀才几天的事,未必他躲的不够隐秘?除了内心沉沉一句叹息,与握紧刀柄的手,展陶再没做出其它出格的举动。
司直大人眼帘微耷,他看着展陶的右手,嗓音忽而低沉了下来,“你束手就擒,我会考虑给你谋些狱中福利,可你若冥顽不灵,给我找麻烦,给自个儿找不痛快,我不介意让你狱中生活更生不如死一些。”
展陶眼波剧颤,他在自我挣扎,这些日子他做过太多为难的选择,一旦选错便是万劫不复,后果的严重性,使他不敢任意武断。司直大人颇有耐心,静静望着他,也不开口打断,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展陶右手松开,朝上扬了扬,示意妥协。这般果断的放弃,令司直略感惊讶,他不由高看展陶一眼,他抓过很多人,也比任何人都明白,有时候放弃远比坚持更需要勇气。
面对逮捕,九成九的人会拼死抵抗,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惧死亡,相反,他们正因为胆怯,才会鲁莽行事。而在司直看来,眼前这年轻人,不卑不亢镇定自若,最可怕的是,他下决定很快,而且看不出一丝游疑。这样的人,就算进了寺监,也绝不会老实吧。司直打算收回他的承诺,他该让这小子吃点苦头,磨掉棱角变得光滑,这样才服帖好管理。
司直腰带一拉,唰啦一声,布条如蛇飞弹出去,一通缠绕束缚,把展陶给包成了个木乃伊。完成拘捕行动,司直双手轻拍两下,又是空间转移,二人再出现时,已是另一番天地。【C管局】能统治地球,自然是建立起一套科学完整的体系,为了惩戒不遵循规矩,肆意妄为的【主角】,他们设有【大理寺】,关押改造罪犯。
这儿,集结了一帮穷凶极恶之徒,他们无恶不作残忍狂暴,【大理寺】关得住身体,却管不了心。所谓的改造只是空头口号,凡是进来了便别想出去,因为坏人只会变得更坏,他们苟延残喘的人生,将在此处或延续或终极。那么,这样的人生不再有精彩,只能有殴斗和阴谋奸诈。
踏入【大理寺】的领域禁土,展陶不能料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所见所想,皆是与当下寺景有关。若这不是监狱,用来旅游度假还真不错,风景宜人树木成荫,洁白的大理石堆砌成高墙,极富设计美感的寺塔耸立,看在眼里尽是享受。见展陶心情不错的样子,司直大人便更感兴趣了,“马上要进寺监了,你还有心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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