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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雪国

2021-09-02 作者: 饮酒斩桃花

一名合格的刀客,需以血淬刀,需专注而无所畏惧,需一往无前所向披靡。可以说,好的用刀者都极为自负,他们坚信仅凭一人一刀,也可从容不迫地迎接众敌。他们从不会轻言放弃,只要刀刃未钝,血还没有流干,他们方能一直战斗下去。刀是豪烈的,不似剑般灵巧,它直来直往,一招一式大开大合,绝不会有什么阴招险招。练到后头,也就不是练刀了,而是练人。

击败三刀客后,展陶感悟颇深,握刀时心头总会升起一些玄秘的感觉,好像随着他心情的波动,刀也会有所感触,给出一丝刀身嗡鸣的回应。终归活的事物比较讨人喜欢,这刀也许不够华丽,造型古朴的很,可它很讨喜,展陶一探手,它便主动飞出鞘,一点不用催的,这么会讨好人,自然让展陶甚是受用。

空间限制还在持续进行,行动区域的压缩,引致的直接后果是,参赛者分布密集,战斗触发变得愈发频繁。幸好已经步入了后半阶段,要换作千人那会儿,估计得被活生生磨死在这。葵里沙的后期作战方针比较激进,堂而皇之地嚣张行进,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茫茫雪原,不知有多少滚烫的血浸湿雪土,然后被凛冽的风瞬间冻干,留下一地美艳妖娆的殷红。

直至目前多次交战来看,葵里沙是有所保留的,这是展陶理智分析后得出的结论,随着体力消耗进一步递增,葵里沙开启了一些杀伤力极强的【术】,这些日子与她朝夕相处的展陶见都没见过。基本敌人一涌过来,葵里沙先观战,展陶冲上去缠斗一番,最后葵里沙杀招结尾,完全扮演了战役类游戏里刺客的角色。

五天后,战地实时手表反馈参赛人数降为18人,前二十基本可列入优胜者行列,在【rank】结束后会得到丰厚的奖励,前提是全体能活着离开。可矛盾是,能走到这一步的,又怎么会满足于当下呢?要知道再进一步,若能踏入前十的行列,则又是翻天覆地的改变。就盗火者之人来说,他们初心未变,从一开始便是奔那头榜首名去的。没错,很顽固,别的不要,他们就要拿第一。

现实是,展陶看到了希望,他们顺利击败诸多劲敌,距离目标愈来愈近,他甚至觉着胜券在握,一切只是时间问题。然后,一行人来到了雪原唯一的文明所在——雪国。

雪国非国,只是不到一百居民的村寨,常年生活在这艰苦酷寒的环境里并不容易,展陶倾佩他们的韧性。葵里沙不以为然,淡淡道,“他们记忆被清洗修改,认为这片雪原是生他们养他们的地方,雪原即是世界,他们出不去逃不走,所以,没得选。”

“你的意思是?”

“没错,雪原是【C管局】精心设计的战区地形,这些村民是有血有肉的人类,放置在这只是为了丰富竞技体验。”

于是,倾佩转为同情,情绪的变化,往往只需要略微修改背景而已。

展陶叫醒背上趴着睡熟的莉莉周,告诉她到了,让她下来自己走。自打来雪原后,这小丫头就没消停过,小女孩喜雪,这是天性使然,严厉制止她吧,未免太不通人情了。结果放纵其自由,莉莉周玩的精疲力尽,只能让展陶背着赶路,所以自作孽不可活,就这道理。

雪国的村民热情好客,他们天性淳朴,把家中储存的粮食奶酒拿出来招待客人。展陶知道他们这一顿下去,得把他们过冬半月的食物给吃了,所以主动提出来,要帮忙狩猎以表谢恩。雪国族长是位体格壮实性子豪迈的中年人,其名毕狮,雪族人民以飞禽走兽命名,从不向人介绍,因为他们胸前会挂一个小木牌,写着自己的名字。这古怪的习俗,可能和雪族记性差有关。

他借给展陶一把猎弓,说只有这弓,才能射杀福地的穷奇。福地是雪族人对森林的统称,因为森林里有可以捕猎的动物,他们觉得是神的赏赐,所以美名曰福地。弓出奇的重,展陶适应好久,才勉强能正常使用。因为族长的弓只有一把,涉猎也只能让展陶独行,葵里沙和莉莉周暂留在村寨里,干一些劈柴拾柴火类女人的活。展陶想好了,在雪国停留三日再启程,这几天好好养精蓄锐,势必以最好的状态迎击敌人。

福地里村寨不远,展陶估摸着也就十多公里,一路小跑很轻松就到了,相较福地这神圣的名头,展陶觉着唤它冰林更加适合。展陶很想吐槽,这里冷的尿都撒不出,风一吹,树叶就变成冰块琥珀,粗壮的树杆结了一层厚厚的银霜,由此形成一道怪异的景象。雪反射日光变得尤为亮堂,可森林深处却是无法观测的凝暗,光暗交接对冲,强烈反差让这福地阴森诡秘的厉害。

穷奇是志怪古籍里的妖怪,传说是四凶之一,形似老虎,长着对翅膀,喜欢吃人。展陶自然是不信这能有穷奇,这样的大神级妖物稀罕的很,要真在这广泛存在,那捉几只回去填充库存才好唷。肩上挂着弓,步履蹒跚地走在雪土里,他那把从不离身的刀留在了寨子里,因为弓实在太重,他没能力都带上。接近福地,展陶看见了一座小木屋。

是一座很精致的小木屋,木漆刷不久,看着很是崭新,屋边有小桥流水,看得出主人为了营造这环境下了好一番功夫。自以为身处雪国,应当没什么危险,出于猎奇的心理,展陶敲响了木屋唯一的门。一共敲了三下,响了两声,还有一声不知为何默了。

门过了很久才开,屋里走出一妇人,面貌平庸衣着落俗,与周边美景形成鲜明对比。说不失望是假的,见这样一妇人,比开门见一大汉还令人难受。

“鹊儿,是谁呀?”不待妇人发声,屋里又传出个男人软糯的声音。

展陶视线微垂,妇人胸边挂着个牌子,上边写着:缶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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