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抬手按了按藏在衣服里的轮回镜,心下微微一动。
那张据说是使用轮回镜的心法口诀,是傅子恪从太平巷的地下赌场里赢来的,而那个赌场的主人鬼先生,却是薛遇。
如果说,薛遇当初骗了傅子恪,给了他假的用法呢?
那么,现在这张几乎贴满了朔风大街小巷的告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薛遇想利用这个让她自投罗网?
在赌场见面时,他曾经说过两次想和她赌一把,一次是用鬼先生的身份,另外一次则是在被她拆穿了真面目后。
难道他写在告示上的赌局,就是指这个?那么,赌注和胜者的奖励又是什么?
“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任何东西……”言犹在耳,这一次回想起来,甚至比第一次听到时还显得有诱惑力。
她想要找到弟弟的下落,也想要找到……傅子恪。
如果能从薛遇手中赢到轮回镜的真正用法,她是不是就能达到目的了?
一股热流涌上喉头,她心底陡然燃起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重新扫了一遍纸上的字后,她觉得头又有点疼了。
尼玛,那短短几句话提供的有效信息简直少得可怜,要不是有轮回镜的图样画在上面,她估计根本都想不到这封隐晦的战书是给自己的。
妈蛋,下战书连个地点都不写上,让她要到哪里去找他?难不成真的要去太平巷?
现在再折回西陇去,其不等于是自投罗网?
想到薛遇脸上常出现的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夏九歌就觉得崩溃,难道自己的智商真和对方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不对不对,应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薛遇根本就没有默契可言,所以完全理解不了他这封战书的意思。
“太平巷……候君来战……”那几行字都快被她看破了,夏九歌把纸在手心揉成一团,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走着。
耳边却冷不防响起一个声音:“姑娘你走错了,太平巷在南边。”
“啊?”夏九歌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愣了一下才追问道:“你说什么,是太平巷吗?”
那位好心的过路人被她过激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声音里都带了几分不确定:“是……是啊,姑娘你刚刚不是念叨着太平巷吗?我还以为……”
夏九歌顿时两眼发光,抓住那人的手好一通感激的摇晃:“快告诉我,太平巷怎么走!”tqR1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用走路,原来朔风城果然也有一条巷子叫做太平巷,而且离她现在所在的地方就隔着一条街,简直是抬抬腿就到了。
告别了那位活雷锋,夏九歌兴冲冲地跑去了朔风城的太平巷,一进去就愣住了。
尼玛,这条巷子的外观和造型,简直和西陇都城的那个一模一样。
一个荒唐的念头陡然涌上心头,薛遇那个家伙,该不会是在这里也弄了一个地下赌场吧?
很快,她自以为荒唐的预感就成了现实。
和在西陇时一样,一扇不起眼的小门后面,隐藏的就是庞大的地下赌场。
如果不是万分确定自己已经回到了大燕,夏九歌几乎要以为她还身在西陇一直没逃出去呢!
在黑衣少年的引领下,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整个地下赌场的最底层。
似曾相识的布景和摆设,完全同样的人和桌子,只不过这一次,和“鬼先生”对赌的人变成了她自己,而不是傅子恪。
一想到那个人,夏九歌就觉得心口处热流涌动。
当初他为了她,在赌桌上押过自己的双手和性命。
那么这一次,换她来。
夏九歌深吸了一口气,坐到了长桌的这一头,看着对面那个佩戴着面具的黑衣人,沉声道:“上次你给傅子恪的轮回镜用法,是假的吧?”
没有任何回应,看到那张黑色的面具,夏九歌就觉得火大。
“都这么熟了,还用得着戴个丑面具装神弄鬼么?”她翻了个白眼。
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他难道以为戴上了个面具,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缓缓抬手摘下了面具,露出清俊的脸容来,薛遇微微一笑:“在你看来,我是这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
“是,”夏九歌干脆利落地答道:“要多卑鄙就有多卑鄙。”
薛遇扬了扬眉毛:“那份用法,确实是真的。”
夏九歌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是在等着他说下文。
“只不过……”果然,意料之中的转折来了。
“不过我不小心漏掉了一个还算关键的步骤而已,”薛遇笑得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一双眼却颇有“含情脉脉”的感觉:“知我者,九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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