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韶明突然问这一带的山路是不是出过山体滑坡的事故,让岳中校一下子也皱起了眉头,示意他回车里说话。
两个人一进到车里,岳中校脱掉雨衣的兜帽,直接就道:“是有过,但是很少,我常年跟押送物资的队伍走这一带,这附近都是山脉,山里阴晴不定是正常的,今天的雨是很大,不过不至于到滑坡的程度。”
岳中校说的很直白,虽然搭理了宁韶明的意见,但就差没直说宁韶明想太多了。
宁韶明的眉头却是毫无放松,“但是从泥土的湿润程度来看,在一个星期内,这边至少下过三次大雨了。”
听到这话,岳中校有点意外,因为队伍出发之前,他看过最近的沿路天气报告,这一带的确是下过几次大雨了。
“我在这边跑了三年了,只遇到过一次滑坡,还是很小型的,都不用叫人过来支援,我们自己就能把公路的泥和沙石铲走了,”岳中校很客观地道,“滑坡可能会有,但是不会很严重,最多就是塌一个小角,我觉得我们可以预防,但是没必要太杞人忧天。”
如果不是这次的物资比较重要,数量也不少,上头很重视,其实他们也没必要叫上特种兵过来当护卫的。
宁韶明就带了五个兵过来,岳中校心里觉得他们就是来走个过程,他带着自己这队兵跑了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宁韶明回忆着出发前查过的地图,“但是这一带住着一些山民,如果出现山体滑坡,他们会很危险。”
岳中校听了他的话,有点好笑,“宁少校,我们不是气象专家,也不是地质专家,你就站在雨里看了一下天,捏了一把泥,难道我们就要挨家挨户去通知百姓们兴师动众地避难吗?”
宁韶明严肃地道:“我们可以通知本地的气象部门,让他们想想办法发出预警。”
宁韶明居然还不闹大不罢休了,岳中校简直怀疑他是不是想出风头想疯了,“你准备怎么说服他们?夜观天象吗?!”
“这些危险的确是存在的,”宁韶明抿平了唇,“岳中校,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岳中校觉得好笑极了,“难道我在跟你开玩笑吗?你说存在就存在?事实是要讲证据的,证据就是本地的气象部门都没有跟我说会出大事!”
宁韶明盯着他看了三秒钟,然后一言不发地就想往外走。
岳中校呵斥道:“你想干什么?”
宁韶明并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通知相关部门,有什么问题的话,我自然会一力承担。”
“你怎么承担?耍赖死不认账还是算在军队头上?”岳中校笑了出声,讽刺的笑,“宁少校,作为一个军人,你要明白你正在执行任务,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宁韶明问:“保护人民群众,也是多余的事情?”
“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有些东西不归你管,你就别仗着自己的身份把手伸太长,”岳中校厉声道,“对,你在任务中途违规联系外界,不一定会受到处分,但是我绝对会在任务报告里如实评价你的行为的!”
宁韶明冷冷地道:“既然你这么想,那我不用一下我的特权,岂不是很对不起你这么看得起我?”
岳中校几乎要被他气个半死,“你……简直不可理喻!”
宁韶明能够忍到现在都没有甩袖而走,就已经是脾气很好了,见对方实在不认同他的作为,宁韶明便没再搭理岳中校。
他戴上雨衣的兜帽,就去外头找卫星信号联系辰津,让他想办法把通知发到山民和附近的居民手上。
他也不是真的杞人忧天,歼龙大队常年进行野外作业,对各种地形和天气状况都摸得很透彻,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来判断情况。
现在的雨下得太大了,虽然不一定会出事,但是他看得出有这样的征兆,宁韶明觉得还是不能太想当然了。
余庆栗和胡小戈也下了车,检查了一番周围的情况。
余庆栗忧心忡忡地对宁韶明道:“老大,情况是有点不太对,我和鸽子去山里看看?”
宁韶明刚联系完辰津,闻言,打成死结的眉头压根就分不开,“不行,让超脑帮忙就已经是很出格了,我们离队去山里的话,那就真的是违抗军令了,看看情况再说吧。”
余庆栗便不说话了,看了一眼天上哗啦啦下个不停的大雨,心里头也乌云密布的。
岳中校听手下的士兵说宁韶明真的用卫星电话联系了外界,气得差点儿想砸方向盘。
——他就知道这些权二代压根不会老老实实做事,只想着怎么样出风头博人眼球!
岳中校和宁韶明的关系本来就紧张,这会儿就更加撕破脸了。
在等待雨停的过程之中,岳中校就没有再见过宁韶明,更别提和他商量接下来行程变更的事情了。
到了傍晚六点多,雨下得小了一点,岳中校更加觉得宁韶明是危言耸听,直接就下令让车队继续往前开了。
宁韶明见状,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没说什么,只是又破例接了个电话。
辰津那边说已经协助相关部门把通知发下去了,虽然歼龙大队是属于军队系统的,但是混了那么多年,找点人脉帮忙还是可以的。
不过辰津又补充了几句,说常笙画那边也知道了他们这边的突发状况,让辰津转告宁韶明——尽管去做,但是报告记得要圆得让她满意。
宁韶明听到前半句话就笑了,结果后半句话就让他苦了脸。
女魔头的意思也是十分直白——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前提是得善后得干干净净,别又一时冲动犯了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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