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弯唇一笑,一脸的无赖,“滕驸马大驾光临,有事?”
滕紫屹侧脸一笑,转过脸重新看向他时,眼里已没了那抹恐慌,修长的手指把玩着桌上压纸的玉尺,玉尺横指,自上而下将盗骊从上打量到下,又从下看到上,微微一笑,道,“盗骊大人荣升国主,还未道贺,日后相见,倒不知该如何称呼为好了呢。”
盗骊也不谦虚,懒懒道,“滕驸马若是不弃,尊称一声国主陛下,朕也还是可以领受的。”
滕紫屹一挑浓眉,“啪”的一声将玉尺压回桌案,淡淡道,“还未经过女皇陛下御封首肯的东雍国主,算哪门子国主?”
盗骊枕在枕后的手拿了下来,环抱在胸前,“也好。女皇陛下若是觉得有所不妥不首肯也没所谓。反正什么劳什子东雍国主我当得也没什么劲,我啊……还是当一个以色事人的男宠更为得心应手些,刚好熙儿接下来要坐月子正需要我的料理调养。滕驸马能者多劳,要不弄个东雍王当当,也算是替滕家又光宗耀祖了一回不是?”
滕紫屹反而一笑,修得整齐的指甲轻刮着玉尺,淡然道,“好容易拿下来的东雍江山,你当真舍得?”
盗骊“呵……”的一声笑,身子后仰,靠在软靠背上,淡淡的看着他,道,“有何舍不得?事到如今,难道我还看不清么?这东雍的江山,今日可以是我盗骊的,也可以是江随云的,但明日一定是熙儿的子嗣的。如今,江随云已有一子,滕驸马近水楼台怕是盼得麟儿也是指日可待。谁不知道,与熙儿生下男孩那便是日后的东雍之主,生下女孩,那更是未来的西凉女皇。我在那殚精竭虑的经营东雍,治理江山,结果只是为他人的子女做嫁衣裳,我不冤么?所以说,滕驸马既然已经打好了如此精明的一副算盘,这便宜可不能独占了啊。”
滕紫屹撇了撇嘴,与他斗了十几年的,他的心思想要骗过盗骊,实在不大可能,索性闭了嘴等他的下文……
盗骊清雅的俊眉敛了敛,随即放开,“当日我内力不足,就当我棋输一招,我也不打算计较了。可是这大半年以来,你们俩扔了西凉和东雍两国的国事不理,尤其是还在交战状态的两国军队也置之脑后,放任不管,全由我一人勉力拉扯,功劳苦劳,自不必说。你们俩欠我半年,总该还上我这半年,所以从今往后这六个月,也该由你俩操劳操劳,容我休息休息了。”
滕紫屹不以为然的望了望天,“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你也说了,当日是你能力不济,我们这才分工合作,也是得到你的同意的。如今,你倒回来算这笔账了。分别半年,霸道二字,可不能随便改了写法。”
盗骊笑了笑,在软榻上伸腿展脚的活动,似笑非笑道,“如今啊,我是东雍国主,熙儿是西凉未来女皇,如果我提出两国联姻,你说两国的百姓会不会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啊?届时,以滕驸马的尴尬身份,你能站出来提出反对意见,并且有能力阻止么?”
滕紫屹被他一席故意刺激人的话说得气不知打哪儿出,表面上仍是淡然得很,“国主陛下如今可以一国之主,身份尊贵,身系社稷,怎能委身下嫁?”
盗骊谑笑着看着滕紫屹极力的隐忍,快意非常,“东雍受到了西凉战火的荼毒,百姓们一直诚惶诚恐,虎狼在侧,旦夕难安,西凉的铁蹄****悬挂在东雍百姓的脑袋之上,西凉侵吞东雍的野心一日不除,东雍百姓一日无法得到真正的安宁。这是个永远无解的难题,因为东雍弱小,永远只能被动挨打,或者战战兢兢随时等候着被动挨打,日子苦啊,难熬啊……可若是两国联姻,而且还是最高阶级之间的联姻,这就等于是给东雍百姓每人发了一张免战铁券,这等和平的号角吹响在东雍的天际,多么悦耳,多么赏心?虽然名声上确实是需要大做一番文章,可是忍辱负重的是我,又不是他们。我相信我东雍百姓一定能理解他们的国主陛下在战乱重建初期,百般无奈之下才被迫卧薪尝胆,忍常人的不能忍,为常人之不屑为的良苦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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