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随云的脸色顿时更像是坠入了万年冰窟,冷酷得吓人,吐出来的字也如同掺了冰一般,“人呢?”
夜秋池抿紧嘴唇,誓死不招。
看着夜秋池一副从容就义的豁出去神情,江随云厉色毕现,眯着看不清思绪的眼眸,嘲讽地睨着夜秋池,冷讥道,“不说?好,极好!”
说完,江随云就转身走了。
夜秋池跪在原地,看着江随云迈着长腿大步而去,秀眉重重一锁,顷刻间变了脸色,心中反而一片慌乱。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严刑逼供他的么?不是应该想方设法从他的嘴里挖出仅有的线索的么?
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是不想浪费时间在他的身上,要直接杀了他?还是公主没有跑成功,也被抓了?
前者夜秋池根本不畏惧,官兵冲进风月楼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闻到了死亡的气息,可若是后者……
夜秋池忐忑不安的看着江随云高大挺拔的身影,然后他听到那个硬冷的背影,冷冷吐出一句话,“按计划,执行!”
等到狱卒将夜秋池打得遍体鳞伤,而后悬挂在城墙上时,夜秋池才将悬着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公主没被抓回来,否则他们早就一刀宰了他了,怎么可能还要如此大动干戈?
可是等到易晓胥也被打得皮开肉绽、气息奄奄,而与他并排一起挂在城墙上时,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心又慌乱了起来。这形势,好像是将他俩当诱饵了啊……
用来钓公主上钩么?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夜秋池后悔自己没有在官兵冲进来的那一刻当机立断的自尽了。他早就应该死的,他完成了使命,就应该先去死的。可如今,他手脚被绑的结结实实,根本动弹不得又如何自尽?嘴里被塞满了东西的他,即便是想咬舌自尽也不可能……
而一旁的易晓胥更是严重,受了重刑的他处于昏迷状态,若不是时不时几声痛苦的呻吟,他都要怀疑他早就死了。
夜秋池杀不了自己,也无法与易晓胥配合杀了彼此,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自己挂在空中,身上的鞭痕,皮肉模糊的疼痛早已忘却了,他只是一颗心在油里火里的煎炸。
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回来。
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回来。
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回来。
……
可程熙还是回来了。
她不可能不回来,其实她已经出了城门了,一切都很顺利,虽然街上风声鹤唳,到处都是巡逻的官兵和盘查的侍卫,可是从天机阁密舵总部押货出发的车队有着特殊的标记,旁人可能看不懂,但是内部人员一看就知深浅,自然不会上前打扰。到达南城门时,守门的职责所在自然是要多多盘问的,可是押送火药的侍卫首领手中果然有着江随云亲自签署的放行令。
所以,程熙无惊无险,畅通无阻的过了南城门,一颗激动的心正在大放烟花时,她清晰的听到城门旁,被拦堵在警戒障碍物外的两个大妈用极其焦急的口吻传着八卦,“刘大婶啊,我跟你说金陵城你是进不去的,里面乱的很,你可别再犯傻了。冲撞戒严,那可是要当成反贼给杀死的呀!”
“可我那老头和儿子都在城里啊,我那老头带着儿子进城看病,没成想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都两个月了,他们出不来,我也进不去,我都不知道他们的死活,这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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