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到城门洞开,灾民们兴奋不已,只想着赶快逃离这个地方,不防跑到城门口,竟然有大队骑着战马的士兵,挥舞着武器向他们冲来,顿时吓得赶紧往回跑。
但是,他们转身才发现,身后的郑昱之撕掉了脸上伪善的面具,阴测测地笑道,“你们既然踏上一条死亡之路,就再没有回头路可走!”
郑昱之挥了挥手,原本空荡荡的大街上,从商铺里,小巷里,突然涌出一群群同样手持武器的山贼,山贼们将所有的退路都堵住了,阻拦住他们的去路。
愤怒,绝望,恐惧,各种复杂的感情瞬时攫住所有灾民的心。
往前,是朝廷平叛的军队;往后,是残忍冷血的山贼,不管他们怎么选择,都是死路一条!
“郑昱之,你是恶魔,是禽兽,你不得好死!”一名血气方刚的男子破口大骂。
“郑昱之,我跟你拼了!”另一名男子突然发疯般冲来,但是他还没有冲到郑昱之面前,就被山贼一刀砍掉了头颅。
人头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鲜血喷洒了一地,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郑昱之,郑昱之却面无表情,丝毫不为所动,转身往城头上走,同时命令身后的山贼,“如果有人反抗,格杀勿论!”
恐怖血腥的一幕,震住了所有人。
谩骂,诅咒,很快又响了起来,此起彼伏,但很快,他们就骂不出来了,而是悲惨凄厉地叫起来。
因为吴勤所率领的军队已经到了城门口,长矛大刀毫不留情地往他们身上劈来,凄惨的叫喊声响彻天地,漫天血雨纷飞,好多被砍断手脚的人还在坚强地往城外爬,那副人间炼狱般的惨象,连这些久经沙场的士兵,都不忍心再看下去,为了让他们少受苦,多数都会再补上一刀,让他们走得更快。
见灾民们死得差不多了,郑昱之冲吴勤使了个眼色,吴勤了然于心,高吼道,“尔等刁民,竟然敢叛乱,谋害王爷,我等奉朝廷之命,要将尔等处于极刑!”
郑昱之冷冷一笑,挥手命令手下弟兄,悄然撤退。
鲜血流淌,侵染着大地,城门口堆积着许多具尸体,好些断肢或是头颅散落在四处,哀嚎声响遍四野。
当穆景浩凤倾寒等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人间惨剧。
纵使经历过数次死亡,众人还是惊愕大怒!
凤倾寒一向柔和的眼眸,已然被怒火染红,而穆景浩更是暴跳如雷,抢过赵平腰间的长剑,纵身向吴勤的方向快速飞掠而去。
“吴勤,你该死!”穆景浩猛然拔出长剑,闪电般向马背上的吴勤劈去!
吴勤眼底迅速闪过一抹精光,身体一侧,堪堪躲过来势汹汹的一剑,急声道,“王爷,请听属下解释!”
穆景浩脸色铁青,早已被怒火蒙蔽心神,只想杀了吴勤以泄心头之恨,哪里还肯听他解释,再次举剑砍向他的肩膀,怒道,“屠杀手无寸铁的老百姓,其罪当诛!”
吴勤作为下属,对于穆景浩的强硬的攻势只能防守,不敢反抗,他被逼得节节后退,眼看长剑就要落在他的肩膀上,凤倾寒突然飞身上前,以折扇挡住穆景浩的长剑,好心劝慰道,“王爷,请息怒,请三思而后行。”
其实,凤倾寒也很想亲手宰了吴勤,但是从大局出发,他不得不拦住穆景浩。
穆景浩被凤倾寒这么一拦,努力从震怒中恢复冷静,他蓦地收手,将长剑扔回给赵平,死死盯着吴勤,冷声道,“最好是有合理的理由,不然,哼,你就等着向阎王爷报道!”
吴勤松了一口气,要不是凤倾寒拦着,他现在说不定已经变成剑下的鬼魂了,他扑通一声跪在穆景浩面前,一脸悔恨地说道,“王爷,是属下中了郑昱之的奸计,他昨晚派人给属下送来一封信,说是王爷落入他的手里——”
“本王被俘获?这种雕虫小技,你也会相信?为何不到村庄证实一下?”穆景浩抬腿就是一脚,将吴勤踢倒在地。
吴勤也不躲闪,猛地磕头,说道,“是属下愚钝,属下思虑不周!”
“所以你是为了救本王,才向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此毒手是不是?”
“王爷,您误会了,他们并不是普通老百姓,据属下查得的消息,这次叛乱的主要分子是白虎寨的山贼,而这些灾民也是山贼假扮的!”吴勤一脸诚挚,表现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如果穆景浩什么也不知道,那他还真的会被他欺骗,只可惜,他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郑昱之也是穆凌云的人,郑昱之与吴勤来了这么一招里应外合,既给外界造成朝廷残忍无情的形象,又能替自己撇清关系,当真是狠辣无比!他们玩的阴谋诡计,却让无辜的老百姓成为替死鬼,穆景浩想想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虽然知道内情,但是这五百士兵都是穆凌云的人,在己方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根本不能撼动他们。
况且,从表面上来看,吴勤并没有犯多大的错误,就算是屠城,也没有理由治他死罪,毕竟他是打着平乱的幌子!
再次抬腿将吴勤踢翻在地,穆景浩冷声呵斥,“就算他们是山贼,面对手无寸铁的人,也不该赶尽杀绝!来人,将吴勤押下去,罚他两百军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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