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楼拿了理科省状元,分数比第二名高出二十多分,这样的成绩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翘楚,如果换作以前的图楼,绝不会考出这样的好成绩,人总是经历的多了才会真正成长起来。
这天谢意把自己关在房子里对着谢诗的牌位坐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不是个话多的人,可这一次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说图楼小时候怎么怎么调皮,长的多么多么粉雕玉琢,再然后说长大了爱装酷,还交了女朋友等等。
谢意看着图楼越来越拔高的个儿,越来越无可挑剔的样貌,越来越放得开的性格,感慨万千,这孩子也算是他一手带大的,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真的老了,看着从豆丁大点长到如今的外甥,莫名生出一股惆怅。
是那种细心教导长大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要离家远去的惆怅,果然他还是老了!
第二天,图楼是带着一群人的轰炸登上的火车,上了火车也不消停,短信一条一条的往进蹦,大都一个意思,状元请客吃饭什么的,吵的烦了直接屏蔽,如果不是为了等许思年的信息,他发誓,这些人在他的通讯录里绝活不过一秒。
而许思年此刻正忙着在店里帮忙,经营了这么长时间,从以前的面、饼增加到如今的面、饼、菜、米,也算是不小的进步,都是一些简单不用手艺的菜,好吃不贵,面过凉水,配点凉菜,在撒一点辣椒,喜欢吃蒜瓣的加一点,这样简单实惠的搭配,对于这些忙碌的工人来说,可谓是正合心意。
也因此,她家店里的生意也非常不错,加上许三石两口子老实,每次给的量都足够一个大男人管饱了,唯一让人哭笑不得的就是每次许思年在,都会有人问起她的胳膊,等她如实相告,就会收到一双双同情的眼神。
许思年很无奈,不过她也不会理会,现在对于她来说,少了一根胳膊完全影响不了她的正常活动,有时候觉得习惯这两个字带着一种人们无法理解的强大,悄无声息的融进一个人的生命中,并且让人再也离不开它。
忙忙碌碌的一早上很快就过去,收拾妥当,锁了店门,已是上午十点,炙热的太阳无休止的烤着大地,许思年深深的叹了口气,为什么还不下雨!!
宋淑芳看着热的眼睛都要眯起来的女儿,同样深深的叹了口气,取出遮阳伞打开递给她,又是心疼又是数落:“你们爷三儿都是倔脾气,好好的家不待,非要跟着我们来店里,怎么?嫌弃我人老手脚不灵活?”
“妈。”许思年笑着接过伞,凑近道:“我看到爸他翻白眼了。”
宋淑芳下一秒就转头看向旁边,许三石立马摆正好姿态,背着手严肃的走到她们前面去了,顺便偷偷瞪了眼许思年,不孝女!
“瞪谁呢!”宋淑芳立马护犊子似得护着许思年:“翻个白眼都偷偷摸摸的,还以为我看不到呢,我说两句怎么了,我女儿向着我怎么着!”
许思年笑眯眯的看着父母掐架。
许三石停下来回头,一脸的你怎么这么胡搅蛮缠,最后憋了半天才道:“我女儿就向着我老婆了怎么着!”
宋淑芳:“……”
许思年怔愣一秒后大笑出声,遮阳伞都被弄得东倒西歪,许三石老脸一红,气呼呼的朝另一边走去。
当着女儿的面,宋淑芳也是浑身不自在,不过她还是忙问道:“嗳,我说你这是要去哪儿?回家在这边!”
许三石中气十足的回道:“给我女儿去超市买点吃的,怎么着!”
宋淑芳被堵得一噎,嘀嘀咕咕的跟上:“我又没说怎么着,脾气还挺大!”
许思年跟在两人身后,看着他们互呛,又和好聊天,心里满满涨涨的都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只觉得这世间最美好的感情也莫过于此了。
许思年走着走着就想起了上一世苦了一辈子的母亲,女儿是个残疾,丈夫逼着离婚,大好的年华因为要照顾体弱多病身有缺憾的女儿而支离破碎,细算起来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着的。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上一世的一切了,也许是这辈子太好,她被泡在蜜饯里晕染了前世的记忆,一些点点滴滴的事开始变得模糊,可唯有母亲她忆起如昨天。
她心疼难受,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恨意,那时候她恨不得了此残生还她母亲一个活得更好的人生,来了这个世界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可她愿意骗自己,没有她的介入,母亲会有个好归宿,不要孤零零的守着她的牌位孤独老死。
“思年,快跟上,去了超市就凉快了!”
前面宋淑芳的声音传来,喊醒了回忆中的许思年,这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房一瓦,都提醒着她真实和虚幻的差别。
她恍恍惚惚的跟上,觉得手中的遮阳伞是个花哨的摆设,半点起不到遮阳的作用,皮肤被晒得一片滚烫。
直到进了超市那种灼伤的痛感才减轻一点,只是当被许三石夫妇问起喜欢吃什么时,才发现脑子混混沌沌像涂了一层浆糊,她随意的指了几个便不再做声。
宋淑芳发现了她的异常,手背往她额头一放,拉着她就去结账,许三石提着东西在后面跟着,脸上一片焦急:“怎么回事?是不是中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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