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姜秉公是一个行侠仗义、办事干练、刚愎自用、值得信任的朋友。殊不知姜秉公受的内伤比别人更深!且不说大约十年前大老婆跟王世勇偷情的苟且之事,即使近年来姜秉公也屡屡受伤,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姜秉公带着秋月从凤栖重返狮泉镇,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从兄弟姜秉乾手中夺过族长的权杖以后,那一段时间确实扬眉吐气,他娘的我姜秉公终于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陈团长进驻狮泉镇以后,有一段时间两个人称兄道弟,姜秉公有时也到陈团长那里喝酒。岂料陈团长的女人和秋月也互相认识,两个女人全都来自烟花巷、同为烟花女,相互间知根知底。有一次姜秉公没有带秋月,坐着窝子(滑竿)去陈团长那里喝酒,酒桌上姜秉公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谈起凤栖镇那一段生活,对秋月满怀爱意,赞叹秋月把女人的初夜给了姜秉公:“想不到烟花巷也有处女!”
陈团长的女人嘴一撇,显得不屑一顾:“那种把戏烟花女不知道给嫖客使用了多少回!把鸡血抹在内裤上、抹在床单上,故意喊疼。”
姜秉公浑身的血一下子涌到头顶,铁血汉子怎能受得了这种耻辱!如果秋月在当面,姜秉公恨不能把那个女人撕碎!
江湖汉子都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姜秉公假装小解,摇摇晃晃走到茅房,扶着茅房墙想了一会儿,这件事绝对不能外传,姜秉公无法忍受任何人那种讥笑那种眼神!
姜秉公重新回到酒桌上恢复了常态,仍旧谈笑风生,跟陈团长开玩笑:“大丈夫睡的娼门之妻,兄弟你说对不?”
陈团长当然无法猜透姜秉公的内心,还以为姜秉公把那些破事没有在心。两个人继续喝酒划拳,互相吹捧。
天黑时姜秉公坐着窝子回家,回家后首先去上屋拜见爹娘,姜秉公无缘无故跪下给爹娘磕头,让爹爹姜茂林有点不知所从。姜茂林问儿子:“秉公,不过节不过事,你凭啥要给大大(爹爹)磕头?”
姜秉公磕头后站起来说:“孩儿今天高兴。”
老俩口不再说啥,心里头有些感动。姜茂林看着儿子走出屋子的背影,感慨道:“秉公真不容易!”
姜秉公跟平常一样,进入秋月的房子,秋月没有看出姜秉公有什么变化,姜秉公常常喝得酣醉,但是宝刀不老,不影响干那种事情,有时一晚上能折腾几回。秋月心满意足,感觉中这才是真正的男人。秋月为姜秉公铺炕暖被,然后剥光自己,静静等着姜秉公耕云播雨。
岂料姜秉公焚起一炉香,跪在香炉前不知道祷告什么,一直到香燃成灰,最后一点火星熄灭,才跳上炕,一下子将秋月的被子掀起,亮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刀尖直指秋月的心窝,威严而冷酷地责问:“说!咱俩的第一晚你是不是做了手脚?是不是给床单上抹了鸡血?”
秋月抖做一团,三魂六魄全都吓丢:“烟——烟花女都那样,为的是多挣几个铜板。”
姜秉公把手高高举起,匕首停在半空,秋月已经闭上眼睛,下一刻她将踏上黄泉路。
儿子哭了。姜秉公突然灵醒过来,不管怎么说儿子仍然是姜秉公亲生,假如我这一刀捅下去,儿子就没有了妈妈……姜秉公把匕首收回,装着若无其事:“睡吧。我只想弄个明白。”
人有时就是那样,遭受屈辱时就想到报复。那一天陈团长带着夫人来姜秉公家喝酒,姜秉公把陈团长灌醉,把陈团长的夫人压在炕沿上……秋月不敢吭声,因为她本身就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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