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槌一直等了二十多天,不见老班长回来,这才开始心慌。一般被寡妇招赘进门的汉子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愤而出走逃走的也屡见不鲜,可是老班长临走时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带了够用的几块银元。老班长临走时说过他去找郭麻子聊天,目前唯一的线索就是去郭麻子那里,打听老班长的下落。
顾俊山死后,白菜搬回郭宇村来住。女人就是那样,嫁汉时不顾一切,狠心摔下襁褓中的儿子,一点怜悯的心肠都没有。可是丈夫死亡,走了回头路以后,又开始思念曾经被自己抛弃的骨肉。棒槌不可能不让白菜来看望她的儿子,但是对白菜也怀着深深的戒备,营长死后,白菜跟老班长曾经有过那么一层关系,凛冽的寒风中老班长跟白菜在热炕上颠鸾倒凤,棒槌站在白菜的窗口呜呜直哭。
棒槌心善,不会看白菜的笑话,也不可能在白菜的面前说任何一句过头的话。白菜的亲生儿子不认白菜,看见白菜要抱他吓得哇哇直哭。棒槌说得也是实话:“孩子大了骨子里边认人,谷凤谷鸣原先就不认呼风雨,现在见了他们的亲娘比见了我亲。孩子长大后就会认你。”
白菜眼睛里噙着泪花:“人跟人不一样,齐结实齐壮实见了他丈母娘比见了我亲。”
棒槌劝白菜:“我看蜇驴蜂人也不错,你可不能冤枉你的亲家母。”
白菜点头:“这一次多亏了亲家母。我只是埋怨儿子,那俩个白眼狼,根本看不见娘凄惶。”
白菜走后,棒槌才劝说老班长:“那个女人是个祸星,谁沾上谁倒霉,你可要小心一点。”
老班长苦笑:“我现在哪有那份闲心!”
一个多月以前的往事,现今老班长也犹如闲云野鹤,不知道飞到哪里。棒槌曾经怀疑是不是白菜把老班长藏匿?因为那个女人对任何男人都不拒绝,谁都可以上身。棒槌去过白菜家里,看样子不像,因为从脸上能看得出来,白菜不会说谎。郭宇村就那么大一块地方,老班长不可能藏得无影无踪。
棒槌去谷凤谷鸣两个儿子住的茅屋,贞子把屋子里外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个女子在仙姑庵经过一年多的调养,后臀明显地凸出,**颤颤地,象头麋鹿。尻子大的女人对男人的需求迫切,下的崽也壮实。回想起两年前贞子那瘦瘦小小的样子,那时节棒槌老担心这个小女孩活不长久。看样子三个孩子过得不错,两个男孩合娶一个媳妇,这个家庭有这个传统。
谷凤谷鸣知道娘找他俩干啥,显得不以为然。两个孩子对那老班长本身就有芥蒂,孩子们期盼老班长不再回家,反正人从自身的利益考虑,相互间都有那么一点私心。孩子们从疙瘩哪里也得到一点信息,于是劝说娘:“娘,我大(爹)快回来了,你要那老班长干啥?”
棒槌一怔,下意识地问道:“你俩听谁说的?”
谷凤谷鸣回答:“疙瘩叔说的,还能有假!”
这可是个重磅新闻,能把棒槌砸晕。七年了,郭宇村早已经面目全非,所有的苟活着都没有目的,即使亲人还活着,回来以后能不能破镜重圆还不一定,因为女人们早已经变味,男人们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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