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从念真是气的不行,手在小窗上再次用力敲击,不多时,吱嘎一声,窗户没开,年轻的伙计提着根木棍从旁边的门里走出。
“清永昌,你也敢闹事,不想活了?”伙计面目凶横,“看我打不死你。”
阎从念在明军面前,丑态出尽,这回到了江宁,虽然比不上满清官员,但也是个上等人,他还能让人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那伙计作势欲打,手臂粗的木棍,要是挨上一棍,阎从念可受不住,他脸上一惊,边退边喊,“你把王供奉叫来,他认识我。”
这间当铺里有十多供奉,但资历最老的还是山西过来的老供奉,倒不是眼光多独到,而是因为是范家的老人,深受范永斗的信任,这间当铺基本由王供奉打理。
阎从念一声喊,惊动了铺子里的人,屋里人听见外面吵闹,传出一个老者的声音,“何事喧哗?”
伙计忙收了动作,先回头说道:“供奉,没有什么事,小的能够解决。”
老者方才闻声,觉得有些熟悉,却走了出来,伙计见此忙又道:“供奉,这人闹事,我马上把他赶走。”说完提着棍子就上,但老者却制止,他上下打量一下阎从念,顿时就认了出来,又惊又喜,“阎掌柜,怎么是你?你不是被明军抓了吗?怎么回来的?”
“阎掌柜?被抓?”伙计听了一愣,但随即立刻棍子一丢,便跪了下来,能屈能伸,识时务,也是个人才。
清永昌的大掌柜,帮着大清运矿铸炮,在长江上给明军逮了个正着,清永昌上下自然都知道。
商号为大清出力不少,满清的江水,有清永昌一份功劳,所以清永昌才能那么横,但他们只能在大清横,这落在明军手里,商号上下,都以为阎从念肯定要被明军砍头,已经给他点过香,烧过纸了。
这伙计还上过一炷香哩,他是没想到阎从念居然活着回来,伙计吓的不轻,连忙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低声下气的赔罪,全然没了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小的,有眼无珠,大掌柜大人不记小人过。”
阎从念见伙计啪啪打脸,心里一阵快意,他可不是大人,心里怎么可能不记仇,不过他现在没工夫搭理,他先对王供奉拱手笑道:“王供奉,家主在江宁吗?”
“明军船只在长江上纵横,家主还在扬州,不过三当家刚从余杭来江宁。”王供奉忧心道:“大掌柜,快快进来。”
说完王供奉便侧身,伸手做请,然后又看了那伙计一眼,怒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伙计扇的面颊通红,听了若蒙大赦,饭碗算是保了下来,忙赔笑道:“小的知错,小的这就滚。”说完便真的往外滚动起来,像极了一个月前的阎从念,还真是物以类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阎从念看了他这幅丑态,立刻想起自己当时大概也是这幅模样,心中十分不快,不禁一挥衣袖,冷哼一声,“你明日不用在来了。”
说完,他便大步进了房门,那滚动的伙计顿时面如死灰。
当铺前面是窗小门小,甚是寒酸,后面却是别有洞天,堂内十分宽广,富丽堂皇,为什么要这么设计,大概是告诉来典当的人,我也穷,方便压价。
这时,堂内里有人问道:“王供奉,是谁啊!”
“三当家,是阎掌柜逃回来了!”
一个中年男子听了,正好见阎从念进屋,忙放下茶杯,惊喜道:“从念,你怎么逃出来的,我还以为你被明军给杀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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