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非耐心地等了两分钟,院门终于打开。
露出一张干瘦黝黑的脸,两撇白胡子极有特色,恰似猫的胡须。
黄大道笑眯眯地说:“老驴啊,刚睡醒吗?”
老驴抹去眼屎,咳嗽两声,吐出一口焦黄的浓痰:“嘿嘿,我正睡着呢,被你吵醒了!”
他年约五十岁,个头不高,上身长,双腿短,体型偏瘦,但手脚大于常人。
黄大道带黄非和郝猛进入院子,坐在石凳上。
老驴拎起水壶,客气地倒水:“黄道长,找我有啥事?”
黄大道说:“想打听一下皇宫酒店的事。”
老驴的眉头微扬:“请我帮忙,也不买点好吃的,空着手来啊?”
黄大道说:“我给你钱,直接去劈柴院,买碗虾仁馄饨!”
老驴翻了个白眼:“老家伙,你真行,一碗馄饨就想打发我?”
两人笑谈调侃,显然比较熟识。
接着,黄大道说明来意,老驴听完,脸色忽地一凛,嘴角往下撇。
黄大道问:“死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皇宫酒店的老板,为什么隐瞒不报案?”
老驴喝了口茶,直视黄大道的眼睛:“你真想知道?”
黄大道说:“废话,不然找你干嘛?这事十万火急!”
老驴抓了把葵瓜子,边磕边说:“皇宫酒店,非常邪乎的地方啊!三十年前,那里是一片沙滩,每年的清明节和鬼节,很多人去沙滩上烧纸。”
黄非不解地问:“为啥在沙滩上烧纸,不去路边呢?”
老驴的眉头微皱:“老一辈的人说,那个位置是鬼门关!活着的人,从沙滩走进大海见阎王,死了的人,从海里走出来变成鬼。”
尼玛,鬼门关,确实邪乎。
老驴接着说:“一九九三年,鬼门关沙滩被开发,开始建造皇宫酒店,幕后的大老板,是来自宝岛的光头明星,他娶了一个省城的著名女模特。”
黄大道问:“拍摄纪录片的光头明星?”
老驴说:“是啊,他长得挺丑,满脸的五千年沧桑历史,他赶上两岸文化交流的好时候,成了大名人,捞足了钞票。”
黄大道说:“财色双收,老婆比他小十七岁。”
老驴喝了口水,继续说:“光头明星为了讨老婆的欢心,才融资创建皇宫酒店,谁知,刚刚开业,就死了人。”
终于谈到重点,黄非不由地往前靠了靠,认真聆听。
老驴笑嘻嘻地说:“开业那天,我也去了,当然,不是进了皇宫酒店,而是站在外面瞧热闹,我记得很清楚,酒店的门口人山人海,放鞭炮舞狮子,但旁边的台阶上坐着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不停地哭闹,被两个保安架走了。”
黄非心头一动,立即想起之前所见的白裙女鬼。
老驴说:“等到夜里十一点,保安们巡逻时发现,穿白裙的女人割腕自杀,死在酒店的走廊里,她还留下一行血字。”
黄非忙问:“写的啥?”
老驴用手指捻了捻胡须:“我不能说啊,也不敢说,因为二十年来,凡是说出血字内容的人,都嗝屁了,有的生重病,有的出车祸,还有的跳楼!”
郝猛的浓眉一扬:“不会吧,驴大爷,你故意吊我们的胃口?”
老驴的表情严肃,语气低沉:“对天发誓,我没扯谎,否则死全家!”
贪财的人,往往最怕死,黄非相信老驴的话,更好奇那行血字的内容。
黄大道催促:“快讲重点吧,穿白裙的女人到底啥来头?”
老驴端着茶杯,眼神飘忽:“她名叫陈曼玉,当年才二十六岁,自杀的时候,怀着四个月的身孕……”
怀孕自杀?陈曼玉疯了,还是绝望至极?
老驴说:“保安发现陈曼玉的尸体后,赶紧通知酒店的副总,结果,副总不让报警,也不让泄露消息,连夜把尸体运走了。”
黄非迷惑地问:“既然保密,你咋知道的?”
老驴眨了眨小眼睛:“因为,负责运走尸体的保安,是我堂弟!”
黄大道滕地站起:“你堂弟在哪?”
“你想找他?晚喽……唉……”老驴叹了口气,“二十年前,他夜里回家,被一辆大货车压成了肉酱!”
黄大道顿然失望,不甘心地问:“其他保安呢,有活着的吗?”
老驴的嘴角往下撇,微微点头……
一听还有活着的保安,黄大道的眼睛发亮:“他是谁?在哪?”
老驴说:“他叫陈强,住在朱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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