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妞妞被宋光接进了城里治病,她见不着妞妞心里急得慌。
思女心切下,于是晚上一个人,背着她婆婆,打着电筒,偷偷的从山里跑了出来,摸黑走了几公里山路,到了镇上,又打了个黑车到了城里。
可司机呢不是个省油的灯,跟她婆婆一样也是个黑心的货,刚上车讲好的价钱,把她刚拉进城就要她付钱,说这么晚进城得交进城费,这个钱得她出,不给就把她拉回她上车的地方,而价格是在原有的基础加了三倍。
虽说她进过几回城,可这么打车还是头一回,她确实也不太懂这些,一听要把她拉回去就急了,连忙将身上几个口袋的毛票都给掏了出来,勉勉强强凑够了车费。
下了车两眼一抹黑没了方向,只知道江西路这个地址,也就是上次我去的那出租屋,宋光租的屋子。
她以为江西路在江边,就顺着江走,刚走两步却不巧在三岔路口遇见了在从江边吹风回来的我,当我提出送她时,她担心我会是她刚碰到的司机那种骗子,所以她当时才会说她身上没有好处让我捞这话。
有时呢,生活就像在演电影,但是呢,电影又是生活。
大概也就这样。
后来,她问我,我呢,一辈子没咋吐过酸水,就没咋回答,读书,混,进城读书,进城混,就这么简单,因为中间有很多事情不能告诉她,告诉她只会增加烦恼,索性我回答的很简短。
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很快,妞妞还在里面看电视,似乎是因为在出租屋里没有乐趣呆太久了,电视怎么看也看不够。
“差不多了吧,妞妞该睡觉了,我也得走了,你进去吧。”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眼到了十一点半了。
“行吧,宋光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了,那我先进去了,这么晚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我点了点头,目送她进了病房,隔着病房玻璃看着她催促妞妞睡觉。
又似乎跟妞妞说我要走了,妞妞对着病房外的我挥了挥手,我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下了楼梯,来到了一楼的走廊。
此时医院的大厅已是很空旷寂寥了,依稀只有几个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走来走去。
我转头走到了走廊中间的厕所,点燃了一根烟,再次掏出手机,此时十一点三十三分。
一根烟的功夫过去了,我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吐出来,心里默念:要下去了,镇定!镇定!
下到了太平间门口,冷光灯箱射出的“太平间”三个字依旧看起来那么冰凉。
我低头看了看这铁门,让人有些气馁,不知何时太平间的门把上多出来了一圈铁链,难道被锁了?
仔细一检查,才发现铁门的把手只是被铁链给缠上了,并没有锁上,可能是那晚我跑的太急忘了关门,第二天医院的工作人员发现太平间门有人进去过,这才上了铁链,并没有锁上,明显属于形式主义。
我的心态并没有被这一小插曲带给轻松,依旧很紧张,心里一直砰砰直跳。
伸出双手将铁链给弄了下来,抓住门把,再次一个深呼吸,闭上眼,猛然将门拉动起来。
“吱吱吱”铁门的轮轴发出刺耳的声音,待到铁门拉到尽头拉不动了,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股阴冷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
当我一睁开眼的瞬间我却又懵了,太平间大厅中间的尸体连同病床都不见了,但仔细一想这并不奇怪,肯定是被医院里的工作人员给转移了,又或者说,是我被鬼迷了?
这个结果也无关紧要,我就没去多想,而是在想如何让女鬼现身,照理说那晚在厕所里看到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女鬼的化身,那晚确实是见鬼了,可现在我又怎么才能见到她呢?
难道又跑去蹲厕所?自打上次半夜上厕所撞鬼后,我算是落下的阴影。
现在这个情况如何是好啊?难道她的尸体是关键?
可是太平间里这么多尸体,我难道还得一具一具的翻出来查找?
这个念头只在我脑海里短短的停留了几秒钟就被我给否决了,既然上次我在厕所能碰见她,就代表我能看见她与她的尸体无关。
我能看见她的魂魄是因为我的火气低,与她的尸体无关,而现在的问题是,我想看见她,她,想不想被我看见?
如果我没看见她,可能就只有这两种情况了,要嘛她不想见我,要嘛,她不知道我来了,不然我肯定能看见她的。
这时,我心里又迷惑起来了,现在的我火气低,很轻易就能看见鬼怪,可为什么我到现在只看到老板和女鬼这俩只魂魄?
难道我所处的环境里就只有这两只?或者说我一到晚上看见过的人,其实有些是鬼?
想到这儿我立马打住,本来心里就够害怕了,再想下去我怕打退堂鼓了。
回过头来,感受着太平间里死一般的寂静,我始终没敢抬起脚步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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