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下)[白骨与薛先生]
胡顺唐滑落到下方建筑,再寻找薛甲宏的时候,已不见他的踪影,这已经是下方第二层,站在边缘向其他三面的建筑中看去,也看不到薛甲宏和谢根源,向下看除了能勉强看清楚第三层建筑,再向下就完全被黑暗笼罩,什么都无法看清了。
追丢了!也许是他们发现我在跟踪了?胡顺唐转身来到建筑物内,看着里面的浮雕也被划得稀烂,即便是上前仔细辨认,也无法看清楚浮雕中到底记录着什么东西,刚转身要去接应丁鼎等人的时候,却听到薛甲宏的声音从屋顶上方传来:“胡顺唐,你不相信我?”
胡顺唐心中一惊,抬眼去才发现薛甲宏单手抓着房梁将身体固定在上方,右手紧握的长剑剑尖正点着自己的头顶位置,若要是薛甲宏先前突然发起攻击,自己即便是闪开避过头顶的要害,但肩头也会遭受重创。
“对,我不相信你,因为……”胡顺唐刚说到这,薛甲宏就跳了下来打断了他的话。
薛甲宏将长剑一收,笑道:“你说出定义就行,不用解释,只要你解释就说明你对我还抱着希望,想做个奸诈的人一定要记住,话只需要说一半就可,剩下的让对方去猜,只不过更奸诈的人永远不会去猜你在想什么,而是会让你跟着他的思想去行动。”
“薛先生,你何必给我讲这些是人都明白的道理,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早先就察觉到了谢根源的不对劲,却偏偏不告诉我们,独自跟踪?”胡顺唐质问道,不想和薛甲宏绕圈子。薛甲宏现在对他来说仅仅是个半透明式的人物,只是知道他祖上与穆氏兄弟有过一面之缘,还有他救过夜叉王,剩下的全都被笼罩在迷雾之中。
薛甲宏站在被划烂的浮雕前,淡淡道:“胡顺唐,你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是个什么道理都懂,但要去依照道理行事却十分困难的人。你知道吗?夜叉王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你虽然是个善良的人,但如果你行差错步放弃了心里那个正义的念头,投身于黑暗,你会是个很可怕的人。”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要独自跟踪谢根源?”胡顺唐不想与薛甲宏纠缠这些对眼下行动无用的事情。
薛甲宏用手中的长剑敲了敲那浮雕,转身问胡顺唐:“你觉得这上面的划痕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有,唯一奇怪的地方就是,虽然我比谢根源晚进山洞好几个小时,但他划烂浮雕的速度也太快了,而且他手中肯定有什么武器,要不……”胡顺唐目光注视着薛甲宏的长剑,又慢慢抬眼看着他道,“要不就是这里的浮雕不是谢根源划烂的,而是你。”
薛甲宏冷笑一声:“前面的推测正确,只不过说是我划烂的就完全是你想象力过于泛滥了。”说完薛甲宏指着浮雕上的划痕道,“的确,这上面是一道道剑痕,这点你没有看出来吧?你不懂剑,当然不明白,你更不明白的是,我之所以要悄悄跟踪谢根源,也是发现了浮雕上的剑痕,猜测出了他的身份,这才不敢贸然前往质问。”
薛甲宏是什么意思?这是缓兵之计吗?听他下面怎么解释再说,胡顺唐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薛甲宏。
“茅山铁衣门,这个茅山的分支被称为邪教,在抗战结束后,解放战争期间被国民党的一支美械部队给剿了。说是打着剿匪的旗号,但实际上称是那名指挥官为了替家里人报仇,带着部队先用火炮轰了一遍铁衣门所在的山头,接着又派步兵搜山,无论男女老幼畜生家禽,只要是活物,一律就地枪决。从那天开始,茅山铁衣门就销声匿迹了,从此之后再没有他们的消息流出,也没有听说铁衣门还有门徒活着。”薛甲宏在浮雕前慢慢走过,用手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一道道剑痕,“茅山铁衣门的拳脚功夫很杂,几乎没有自创的东西,其剑术也是师从茅山本门,而茅山本门所用的是三清剑法,三清剑法从史料上来看,是符咒剑法,必须配合符咒使用,对民间善用拳脚刀剑功夫的练家子来说,几乎可以说是三脚猫的功夫,可一旦有符咒配合,就威力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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