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把包递了下去,空先生把夜视仪放好,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瓶子来,把瓶里的东西全倒在米上,我看见那是很浓稠的血。空先生给死尸左脚的大拇指上栓了根红绳,之后我们三个把土掩上,空先生说:“道门科仪最忌讳污秽的东西,我给他倒了怀孕的母狗血,这个局就算是破了,不但破了,而且还有反作用。我倒要看看这位高人到底有多大的道行,怎么来解我这个局,嘿嘿。”
我看着眼前不忍直视的一片狼藉,有点不以为然:“等会还要把土掩上的吧,他又不知道有人做了手脚,谁鸟你?”
空先生却朝西北方的矮树丛一指,“你看那。”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拿手电一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茂密的枝桠从中,一根闪着贼光的柱状物嚣张地探出头来,居然是一个摄像头,镜头正好对准这个土坑。这百杆子打不着的地方装这么个玩意儿,目的那时不言自明了。
靠,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我有呕吐的感觉。
按老空的要求填土完毕,回去时都快三点了,走到街上,半天没打到的士,又白花花多走了起码5公里。我觉得我有必要记住今天的日子,好为了以后反省。古尸,埋尸,三尸下地,真是倒了血霉了,我一辈子没想碰到这么多尸,这是三天吃不下饭的节奏啊。在今天以前我还对老空的神棍职业抱有幻想,不过今后我认为必须尽量跟他保持距离。幸好就要离开了,哎,我感觉都快闻到老家的马兰香味了。
回到空先生住处后,我又觉得有点不妥,我说:“老空,不觉得这事有点不稳当么?”老空就问我瞎操心什么。我说:“这事我又横着竖想了两遍,你就没嗅到当中的危险性?看对方所作所为,可是有两把刷子的。我觉着对方的水平不在你之下。再加上敌暗我明,咱们又暴露了,这么横插一脚可不明智啊。哎,你这个人从小压我一头,我呢都佩服,但意见我还得提。你呀就是性子急了点,做事有点冒进。”
空先生对我的评语不以为然:“积极入世,这也算是我的优点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然管了那就管到底。我找不到他,只有等他来找我了。说说你的事吧。”
我就把道别的意思说了。我这个人不喜欢伤感,宁可不辞而别。说起来我跟空先生还是无猜两小,裤子换着穿大的。不过现在我又有点担心,虽然老空是得了真传的,但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那人在暗处……况且人家还不指定是一个人,万一是个什么团伙呢?
这闲事管得真是欠考虑。
老空劝我留下,我说:“没法子啊,我现在是无业游民,总不能赖在这里当空军吧。
空先生说:“刚刚咱才结了一个仇家。你就不留下来帮帮我,也不怕人家把我害了?”
我试探着问:“你开多少工钱?”
空先生两手一摊:“管饱吧。”看我瞪眼,又说,“你我结缘这么久,什么时候看我手头阔绰过,说实话我开销真不小,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我现在房租拖了半年了,上个月水费还没交呢。你也只是做点兼职,要是真的全职入伙,那我也是请不起的。”
我冷笑:“你能有什么开销?孤家寡人一个,每天这么多善信找你指点迷津,那些香火钱哪儿去了?养小鬼了么?”
空先生指了指旁边的行囊,装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我家当都在那里了,你不信我也是没法。”
那包里究竟有些什么我也没看,但知道起码有一只由夜视镜改装的无名法器。好的夜视镜确实要上万,靠,改成那东西可是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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