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太太四下里环顾一番,也觉得十分满意。书玉听见她的心,不觉心中点头,难不得呢!原来是兰纬在暗中做了军师,这也难怪了。
“母亲这样夸赞,兰儿愧不敢当。只可惜墙上这幅山水画不是太好,这右手挂的草书也不太入目,不知后楼上还有好的没有?若有,求母亲换下来为是。” 兰纬对钱太太的话并不太放在心中,只顾细细将厅里检查过,然后方对后者笑道。
钱太太听说这个,心下就有些慌了,她哪里知道这些事?山水画和草书都是一向挂在厅里的,也从来没听说过不好。不过今日来人身份显贵,媳妇又是大富之家出身,她说不好,也许真就是不好,只是时间紧迫,再到哪里去淘换呢?
钱太太正急得没法,忽然瑞芬从背后拉了她一把,又以手轻指身后书玉,钱太太灵光突现,遂过来拉过书玉道:
“对了书玉,我记得你爹于书画上造诣一向不俗,你那箱笼里可有好物?若有了,拿出来借舅妈挂上一挂,过后我就还你。”
酒儿不妨钱太太竟将脑筋转到自家小姐身上,当下就吓出一身冷汗来,心里急得如铜盆撞了铁刷帚一样,桄榔直响,碍着小姐奶奶都在,只是不敢开口,也不知书玉将要如何应对。
书玉自然拎得十分清爽,说是借,却是肉包子打狗,出去了就再难回来了。
“舅母说得,书玉本不该驳回,本来大家亲戚,我有的,还不是舅母的?只是那箱笼都锁着呢,我只有自己几只的钥匙,我爹的并不曾给我,如今要开,却也难了。”
书玉言之凿凿,词真意切,不过全是假话。当日潘杰弘出京,确将每日箱上都结上了锁,不过锁眼都是一样的,钥匙也只有一把,此时正在书玉小衣下,腰间贴肉挂着呢!
“这样的话。。。。”钱太太半信半疑看着书玉,后者一脸无暇纯真,与其四目对视。钱太太没了法子,信不信也只能信了,总不能叫人拿斧子去劈了书玉的箱笼吧。
兰纬饶有兴趣地看着书玉与钱太太对峙,见钱太太落败,方才笑道:“母亲也不必着急,实在没有,我那里还有两幅,也许比不上书玉妹妹的,不过将就也可以挂得。”
酒儿听这话有些生气,悄悄贴近书玉耳边道:“这大*奶太不地道!早说自己就不就完了?偏生好好地要为难咱们一回,也不知安的什么心?!”
书玉嘘其静声,其实她心里也是一样想头。这钱家大*奶行事,着实叫人看不透。说她坏吧,似乎比瑞芬她们强些,说她好呢,又每每无事生非,思来想去,书玉摇摇头,实在理不出个头绪。
说话间,蝶儿已令人将东西交来,兰纬先拿于手中,展开来看了看,觉得甚好,方交于钱太太,又指点其道:“这是八幅青缘的山水,王右丞手笔,那一幅则是文徵明的草书。太太看看怎样?”
钱太太对此物一窍不通,见兰纬说好她便点头,再者时间紧迫,不赶紧挂上,颜家人就要到了。
底下人七手八脚搬凳子扶梯子地忙了一场,总算将二幅字画换上,钱太太已是出了一身的汗,才匀过的脸又有些花了,绿荷拿方金色四川绫汗巾儿擦了半日,方才好些。
这时来人已到了厅下,待丫鬟们将帘子揭开,钱太太便笑得千娇百媚地迎了出来:“颜夫人!颜大*奶!”
书玉躲在众人身后,寻条小缝儿向外张去。
果然颜夫人与颜大*奶如钱太太所说那样,气度不凡,但走进来,人尚到眼前,香风流动,馝馞清馨,但见飘飞的裙裾的翻动,又有一阵细微的衣裳綷粲声响过,好几个丫鬟先进来伺候着,然后方见二人身姿婀娜,袅袅而入。
“钱太太,咱们可有几年没见面了!”说话的想必是颜夫人,倒认真有技巧得很,也许她以前从未与钱太太见过,不过社交场上常见这样托词寒暄,一般来说总是没有错的。
“颜夫人说得极是!不过几年没见,夫人愈发年轻了,我看倒比上回见时强了许多,实在夫人风华绮丽,令人见之难忘。”钱太太有一搭没一搭,乱说了一气,书玉听着都替她脸红,好在兰纬这时上前来行礼,方才替她解围,也叫众人暗中松了口气。
“原来你在这里!”颜夫人笑盈盈地拉过兰纬,“早听说你做了钱家大*奶,今日才得一见。说起来,自打你过门我就没见过你了,倒出落得更好了,人也胖了些,你以前总是太瘦了,说着你也不听。”
兰纬娇嗔道:“夫人总爱拿兰儿开心,胖了便是老了,夫人哄我呢!”
颜夫人呵呵一笑,又对身边颜大*奶道:“岚儿媳妇你说说看,我说得错不错?”
颜大*奶抿嘴一笑,柔声细语道:“母亲说得极是,兰丫头就爱犟嘴,母亲不要理她才好。”
兰纬听了便扑上来要打她,后者娇笑着让开,裙踞闪过,带起一阵香风。(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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