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的不是对不起,那你告诉我,你要的究竟是什么。能给的,我统统都给!”
双手用劲儿的扳过温子洛的双肩,独孤西谟疼惜的连连说道。
“我要的是什么?”温子洛含泪看着独孤西谟,所有的一切在眼中皆已变得模糊不清,只任由那泪水迎着冷风留下,好不冰寒!
抬头看着那灰蒙蒙的天,温子洛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我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家而已,那里有我的父亲娘亲,有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可为什么就如此难呢。死了,都死了,再也无法完整。”
“洛儿,你相信我!”独孤西谟激动的将温子洛强行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清香,道:“我会给你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只要你相信我。此生,我独孤西谟绝不负你!”
缓缓闭上双眼,感受到来自他胸膛的温暖,温子洛将头靠在他肩上,终于抽噎着长叹一声让了一步,喑哑着声音道:“独孤西谟,如果这一世你是真的爱我,但我到底又该用怎样的心绪去面对你。我们之间从一开始便是……残缺。”
“我们曾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家,可你却亲手将它打破……我怕,真的太怕太怕。你知道一个人在黑暗走到悬崖边上的感觉吗,怕,我真的好怕……可你不懂,你也永远也不会懂得我的怕。”
似乎是哭累了,温子洛沉沉的靠在独孤西谟肩上,流连不舍缱绻万千。
听见远处嘚嘚的马蹄声,温子洛却又仿佛是被从梦中惊醒一般,抬头惊愕的看着那熟悉冷峻的下巴,发了狠一般推开独孤西谟。
独孤西谟微微皱着眉头,他明明能感觉得到她此时的脆弱和对他的依赖,但为何又突然之间又仿佛是回过神一般,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看着他。难道刚才所有的一切又是他的错觉?
不,绝不是这样。温子洛真的真的很需要的,但能不能不要再如此假作坚强。
盯了独孤西谟半晌,温子洛紧紧抓着地上尘土,最后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跪在温衡道身旁。
伸手覆上温衡道已然冰凉的身体,温子洛见脸轻轻贴在他的脸上,道:“父亲,洛儿这就送你回去。”
温子洛说罢,伸手欲要抱起温衡道,可无论如何用劲儿都无法抱起她的父亲。排山倒海而来的失望痛苦,温子洛再一次对自己是女儿身如此的深恶痛绝。如果她是一个男儿,她不会这么弱,也不会有如此多的放不下。
“记得母妃离世后六年,又一次父皇喝醉了酒要杀我,是温丞相出手相救。温丞相他对我到底有活命之恩。”
看着温子洛如此脆弱无力的模样,独孤西谟说不出心口的疼,随便编了一句话后立即从温子洛手中夺过温衡道,抱起他往端王府走。
而刚刚站起来,抬头便看见无霜领着太医和一大批侍卫骑马匆匆赶来。
太医下马,只见了独孤西谟怀中的温衡道一眼,便一拍大腿,哭着跪到了地上,“温丞相乃是肱骨之臣,若是没有他,国危矣。上天,你怎可如此残忍啊。”
独孤西谟面无表情的看着那痛哭流涕的太医,穿过姗姗来迟的众侍卫,抱着温衡道继续往前走。
温子洛捂着胸口,立即亦步亦趋的跟上,双眸里此时只有她的父亲。
无霜看着独孤西谟和温子洛,脸上亦露出伤感的神色,对一旁的侍卫轻声道:“立即进宫告诉皇上,温丞相遇刺殁了。另外再派人保护好现场,以便查找真凶。”
无霜吩咐完,收起手上的软剑,脚尖轻点,立即去追温子洛。
秋风瑟瑟,一路漫长,心似刀割。
温子洛木然的走着,原来一段路也可以是这样的漫长。
回到丞相府时,府内哀嚎一片。
罗氏跪在地上,几乎是哭晕了过去。
温苏跑到温子洛身边,拉着她的手,用不解的眼神看着她问道:“二姐姐,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呀?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苏儿去打他。”
温子洛看着温苏仍旧纯洁无暇的双眸,听着他的话,突然靠在他的肩上失声痛哭。路上所有的隐忍顷刻间化为乌有,什么有泪不轻弹,什么冷血冷心,她也只不过是一个痛失父亲的女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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