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西谟连看也不看一眼,长手一伸便将温子洛给抱了回来,固定在马背上。
“本皇子到底是要比你多吃几年的米,你这点转移注意力的小把戏到底还不够火候。”独孤西谟冷冷道,他若是如此容易被唬弄过去,又岂会活到现在暗中达到如今的地步。
温子洛终是动怒,气得脸通红。她便是死也不愿意和他待在一起,和他相处的着每一刻,她都觉得仿佛在凌迟一般。
独孤铭心长得本就像独孤西谟,她只要一看到他便会想起铭儿那张被水泡变形了脸。他如何,如何还能如此残忍的骗她这么久,如何能如此虚伪绝情。
温子洛越想越恨,几乎已经弄不清眼前的人并不是前世的独孤西谟,一口朝他紧握缰绳的手咬下去。
独孤西谟闷哼一声,终究是不发一言,任由她咬了去。只见前方,远山如黛,越发衬托出残阳的绚烂。
血腥之味在口腔之中漫散开来,温子洛怔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手,这是独孤西谟的手。
温子洛猛然回过神来,立即松开嘴,坐直身子,急忙用衣袖拭去嘴角残血,可嘴中那股血腥之味一直散不去。
今生的独孤西谟毕竟不是前世的独孤西谟,温子洛忽然对自己说道。可是,无论欠下的债,无论前世今生都得偿还,不死不休!
“不想再跳下去了?”独孤西谟问道,冷冷的声音飘过温子洛耳旁,没有一丝痛苦。温子洛抬眼看着那仍旧紧紧单抓着缰绳的手,手背上有两排深深的牙齿印,几乎是要将肉给生生咬下来。但他却是没有感到一般,或是强装做没有感觉到。这么深的印子,怎么可能会不疼。但她总有一天,会让他比这疼上成百上千倍,疼到他跪地求饶!
见温子洛不说话,独孤西谟又道,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我其实也并不想救你,但我说过你是皇上派去柔城的使者,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和七皇子还有陆成将军必然受罚。身为皇子即便是受罚又能罚到哪里去,可父皇喜怒无常,陆成将军可就不好说了。你跳下去之前,总得为陆成将军想一想。听说,在圣天寺的时候,陆成将军无形之中帮了温二小姐不小的忙。”
温子洛心头一怔,若是独孤西谟不想让她跳下去,她又怎会跳得下去。可他为何又要这样解释一番。
冷笑道:“六皇子知道的可当真多,连圣天寺的这些闲碎杂言都有兴趣去听。但若是说惩罚,只怕七皇子高枕无忧,你面对的却是和陆成一模一样。六皇子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有些东西,不是骗骗自己就会变成自以为的那个模样。”
温子洛话音一落,独孤西谟扬起马鞭打在马臀上,顿时那枣红马像是不要命一般,几乎是飞一般奔跑起来。
温子洛强压下喉间尖叫,紧紧抓住马缰另一头稳住平衡。嫁给独孤西谟六年,即便是被他骗了六年,但那时她是真心爱着他的,对他又岂会没有一丁点儿真正的了解。而西妃便是独孤西谟心头不能提的禁忌之一。
一路狂奔,终是跑完那条长长的坦坷小路。
到达平地,枣红马的嘶鸣一声,像是终于减轻了负担一般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二人再无言语,温子洛看向远方,独孤玉泽和无霜刚好下马,陆成骑马看向二人,随即也跟着下马。
“驭--”独孤西谟单手勒紧马缰,让枣红马停下来,随即翻身下马,也不再看温子洛。
无霜见状,立即跑过来道:“小姐,我接你下马。”
温子洛摇摇头,翻身利索的跳下马来。既然会,又何必装作不会让人来帮。
独孤玉泽甚是惊讶的看着温子洛道:“想不到温二小姐竟会马术。”独孤玉泽打开手中折扇笑道,然而在看到温子洛身旁的无霜后,脸却有一瞬间的难看。他自持武功不低,却不想刚才在马背上竟然被一个黄毛小丫头给治住,当真是可恨!而且最后竟然是独孤西谟和温子洛共乘一骥,真是该死!
温子洛淡淡道:“去马场练过几次,所以会些皮毛罢了。”
独孤西谟站在一旁冷冷看着温子洛的背影,如此娴熟的身手,又岂是皮毛。只怕找遍整个京城也找不出几个闺阁女子会比她更善马术的,但他派人去查回的资料里明明没提及她会骑马之术。
“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坡,刚才又一番骑马折腾,暂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再启程赶路。”
陆成一边说一边将水囊递给温子洛,又继续道:“前面不远处有两座小山,小山之间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唯有一座铁桥可通过。通过山底隧道,过了铁桥,再过另一座山的山底隧道,行三里路便会有一家客栈,可为今晚歇脚之处。住处简陋,还请温小姐不要见怪。”
温子洛看着陆成,笑道:“没有风餐露宿,洛儿便已很满足。既是赶路,条件自然是要艰苦些,洛儿并无不满意之处。”在圣天寺的时候,她什么苦没有受过,哪怕是风餐露宿,她也没有不能接受的。
而独孤玉泽听罢,脸色却有些难看。想他一皇子,养尊处优,怎能到那种地方下榻。
温子洛拨开瓶盖,喝一口水想漱去嘴中的血腥之味,却听无霜突然大声道:“小姐,你的腰上怎么会有血!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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