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帝冷声,虽然只有一字,可是常林周身的冷意再度沉重三分,他跪地僵硬,如磐石落根,夏景帝道:“朝臣毙命,权风乱流,臣子不行臣尊之道,看来先帝、先皇的整吏之术运用的还不够透彻,余长海,立刻命宫卫所值守将领去落录前来进谏臣子之名,官位,天亮之前,交由中书阁,给朕一份清晰的笔录!”
“臣将遵旨!”
余长海得令离开,夏景帝才重新看向常林:“你起来吧!”
得到准许,常林缓缓起身:“陛下,臣请罪!”
“你何罪之有?”
“臣身为东宫旧臣,却没有做到为陛下分忧尽责的分内之职!”
这话让夏景帝心情稍缓一二:“朕接位于战祸之中,中都四海飘摇无定,一些臣子根深蒂固,自以为从身三朝老臣,以朕青岁,就可以肆无忌惮,可朕念在他们效忠之礼上,不愿再添杀戮,现在倒好,他们自己却挥刀拼杀起来,当真目无王法尔,目无朕之威尔!”
“陛下息怒!”
常林从这话里也嗅到一些味道,那就是夏景帝并不打算以刀戈落首的结果来惩治他们这些派系朝臣,于是常林顺声道:“陛下,为今之计,是尽快寻那凶手,将刘勋、杜如庭及其它官吏的命案给定性强压,缓了群臣的忧心,让后再以各罪引之,徐徐安定,如此大局放定!”
“那么你呢?你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位置!”
夏景帝直问,常林缓了口气,让后拱手:“臣愿告老还乡,修建宗祠,时时告慰上天,以反省曾经之过!”
话落,常林跪地:“陛下,权臣之为,虽是人为,可非人之过,不管刘勋和杜如庭如何作乱,他们终究是臣下之人,也从未有过反皇之心,与之相比,臣亦是相同,人心贪婪,何其多也,现在陛下警醒于臣,臣感恩戴德,可也希望陛下,能够真正的宽宏万民,恩威万世!”
“放肆!”
常林这番暗中请求之言让夏景帝心怒不已,身为上位者,最厌恶的就是权风相斗,皇帝,需要的是臣子平衡,而不是臣子夺权,可再转念来想,常林所言乃是更古道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乃至将来,永远都是朝堂的一道枷锁,能够掌控多久,就看皇权者的实力有多强大,诸如夏安帝,威名显赫,雄才大略,掌位五十余年,为大夏开疆扩土,成就一代功业,再比如夏武帝,声威虽响,于乱中继位得大一统天下,可却仅仅疲心疲身五年,便命花凋零,驾着仙鹤西去而不归,给夏景帝留下了这摇摇欲坠的大夏基业,也亏得夏安帝才略固本,军行忠将死命拼杀,才算能保住大夏的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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