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海现在是禁军阁中郎将,犒赏宴时,他将我唤出,话里的意思,想让我借着领职之机,从兵部周转,入禁军阁当值,目前来看,大致能居亲勋翊卫羽林郎将,要比九门督司的中镇督高出半阶…”
“怎么?你想去?”秦懿拦声,秦宇至一时不明父意,便哑然无神。
秦懿放下汤碗,转目看向秦宇至,现今自己这个独儿已经三旬有五,因多年征战还未娶妻,想到这,秦懿心中就有愧:“宇至啊…你娘走的早,早年老夫又摊上那些事,让你受了不少罪,此番辽源军散调改,我若为你请功,就是领职三品高将也不是不可能,可你知道为何爹没有举荐你么?”
“孩儿不明!”
“那是老夫有私心,老夫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有闪失,更不想你再掺和进中都朝局!难道你忘了爹为什么拼尽辽源精锐,也要重创搏杀黄金家族。”
闻此,秦宇至沉思,瞬息后,他恍然惊醒:“爹,儿明白…”
“那就好!”秦懿缓息:“接下来的大夏要进入风起云涌之际,介时位越高,权越大,就越危险,那些是非…”说到这,秦懿哀怜的苦笑起来:“世间有正有反,可那些是非…根本没有对错,更没有义理可言,有的仅仅是天威…顺从或…谋逆!”
“儿多谢爹爹指点,儿稍后派人回绝余长海,就说领职令已下,已经入了九门督司的中都督职调!”
“你明白就好!”秦懿起身,正要去后庭休息,家将来报:“王爷,门外有一骁武将请见?”
“不见!”秦宇至直接回绝,结果秦懿转念一想,暗笑起来:“宇至,定然是那林仲毅来了!”
“他?”
“老夫这次为他暗中举荐,也算是为他立了根威,他定然是听到什么风声…也罢,此子性情纯厚,是个可造之才…既然来了,老夫就再交代几句!”
连亲王府外,林秀略有焦急,来回踱步,看着那威严霸气的匾额,林秀恍若不信,曾经威武北疆、震慑北蛮的秦懿虎帅竟然突然脱军放权,当起王爷了。
不多时,王府家将出来,冲林秀道:“小将军,随我来!”
穿过门庭,走过长廊,远远的林秀已经看到躬坐在正阁内的秦懿,没了那身甲胄,没了虎皮裘子,秦懿的枯老沧桑让人心碎,就是这么个几乎日落夕阳的老人在北疆酷寒之地待了十年,压的北蛮十年不敢异动。
在感激敬仰的心潮下,林秀急走数步,刚跨过阁庭门,便重重的跪地叩首。
“末将林仲毅叩谢老帅的救命之恩!”
闻此,秦懿低声笑起来:“孩子,起来吧!”
“不…”林秀硬声执拗,那股子刚毅让一旁的秦宇至也没想到,随着‘咚咚咚’三声闷响,林秀头磕冰冷的地石,再抬首时,额首已红,隐约渗出血迹,且秦懿瞧到,林秀已经透漏出岁月肃杀的面颊上,两行清泪缓缓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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