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熏的是今冬南越进贡的芽庄水沉……虽然每年数量有限,可那南越使臣也没忘给我娘家捎上一些。
说来有意思,今儿你一早出门,她们给我胞姐哪儿送了这么一箱后,居然也给为夫捎了这么一箱。为夫一看啊,还都是难得的老料,所以味道比先时咱们家用的那些更醇些!妻主要是喜欢,为夫让南府那边的人给再收些?”
柳金蟾一听这话,想也不想就摆手:
“为妻哪懂这些,你喜欢够用就好了,何苦还去穷折腾?”
这上等的水沉、龙涎、麝香但凡沾上点等级,都是千金难求的奢侈品,她柳金蟾吃饱了撑的,前世单身,都没舍得花半毛钱去买LV,看范思哲……今生拖家带口还不知怎么养呢,哪有闲钱弄这些烧钱的玩意儿!
以她说,外面香铺里十几文一个的香饼也不错!还价廉物美!
柳金蟾脸上一露出心疼钱的模样,北堂傲就赶紧打住他早上闻着好,已让人不计什么价格,只管去收的话头,笑道:
“为夫能用多少?妻主说不用了,咱们就将就着这些用着,倘或不够,只怕大哥在宫里也会捎点来,指不定还有多的,搁在屋里存着,来年闻着更香!”
柳金蟾点头:“嗯!”若依她,反手就拿去换钱……但上贡之物弄到外面去,只怕钱没挣到,反惹来一身骚……
柳金蟾一想到今儿孙尚香说及的事,就觉得京城是个虎狼之地,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既如此……
心生了几许畏惧的柳金蟾,便忍不住和北堂傲说起了今儿孙尚香说的事儿,话语间隐隐透出想要归隐的意思。
北堂傲只静静听着,此事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几个胆敢去乱说乱讲的,除其中几个确实是皇太女安排的外,另外几个临到半路,带头反口戴罪立功的数人便是他家令人故意安插进去的心腹了——
想必此刻已在狱中“服毒”而亡,就等着“抛尸”郊外了。
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她们皇家做得那些事儿,别当人人都是傻子!
当然这等机密事,北堂傲不愿意和柳金蟾提及,缘由嘛,哪个男人愿意自己女人知道他是个面善心狠的蛇蝎美人?再者,柳金蟾一日不与他同心同德,他北堂傲又如何敢将自己的另一目示人,与她推心置腹?而且,天下有那个女人会爱他这样心机慎密的男人呢?
静待着柳金蟾一席话毕,北堂傲也仅仅只是将两笼秋水拢得死紧,末了才幽幽长长地道上一句:
“京城可不就是如此?而且还来得去不得。”
柳金蟾一听这“来得去不得”,不禁心内一沉,尤其是想到北堂家而今骑虎难下的局面,可不就是只能进不能退,非得与皇太女斗个你死我活么?
唉,果然是快乐时且快乐,明天的人头还真不知会不会在……
“说的也是!”
既然此事已无转圜的余地,柳金蟾也不想再提了,索性趁机就转了另一个话题:
“不过,今儿为妻还听了另一件朝中大事,也不知真假,只听人说户部要清账?东边好似借了不少?”
北堂傲一听这话,便也戏里微微松了口气,只要柳金蟾不这节骨眼儿说要离开京城,他心里就踏实,谁让他无论如何,必须留在京里暗中掌控三军呢?还要装出一副忧心家事,无心朝政的模样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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