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骄还欲再说,但看柳金蟾一脸诚恳,便不好再信誓旦旦,毕竟文人们的心思弯弯绕绕的,一个个最爱的就是装清高,越说给她们吧,还都跟被利禄沾污了似的……北堂骄只得退而求其次,改口道:
“金蟾弟妹这是什么话?归于山野岂能是你做的?”
“待到葵儿登基之日,这大周还得靠你和傲儿来帮她守呢!”
北堂骄手拍柳金蟾,好似托孤一般,语重心长道:
“大姐早就听水军都督说过了,说你胸中有一盘强国富民的大棋……
还说将来国欲富,你必要为相……你归隐了,谁来强国富民,救百姓于水火?数年征战,民不聊生……正是你大展宏图、利万民之时,你岂能就这么归隐呢?”
柳金蟾暗叹一口气,她就知道,一如侯门深似海——
一如贼窝,休想全身而退!
“家姐真是……”太夸大其词了!她柳金蟾会有那本事?
柳金蟾欲赶紧澄清几句,无奈北堂骄就是用一副“后生可畏”的模样看着她,弄得她都有点脸皮隐隐发烧——
她当日和水军都督的话,完全就是信口那么一说,想法完美,但……谁知道做起来,会不会就进京这大半年一般,最后从头至尾,自己只像一个自以为是的空想家呢?
“家姐信你!现在咱们是虎落平阳遭犬欺……待到今后……你要相信‘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敢过的人’!这‘苍穹挡不住苍鹰的搏击,九州拦不住鸿鹄的志气’!金蟾,你的将来是不可限量的!”
北堂骄说得这叫一个慷慨激昂,柳金蟾却只关心,她还有几年可以保住她项上的人头!
好容易好容易,北堂骄的激情演讲结束了,回到卧房,已经是月落中天,启明星升起的时辰了。
睡吧!
小两口啥也别干了,倒头就睡,直到次日。
妞妞一早说是来请安,结果进屋就猴儿似的跳上床开始奋力扒窝,要把她爹娘分开,将自己放在中间当最最珍贵的宝贝!
柳金蟾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仍凭妞妞使出了她吃奶的劲儿,奋力地用小脚将她撑到墙边,翻过身继续睡。
北堂傲警醒些,小心翼翼地将妞妞外面的夹衣去了,这才搂着孩子继续睡,担心妞妞又拿脚蹬柳金蟾。
妞妞起初睡不着,一会儿拱过来一会儿拱过去,不多时玩累了,小狗乖乖地趴在北堂傲胸口,就打起了小噗汗!
就这么着,才上工应卯了一日的柳金蟾,又接连旷了两日工。气得衙门里的孙尚香有气没处出,只得抬眼看着无事忙吴金华一会儿偷偷溜出去买菜,一会儿又家去煮饭送饭……而叶二呢?
三不五时,就打着上茅厕的幌子,一去早市,就帮他妻主卖上大半个时辰猪肉,然后又溜溜达达地回来,美其名曰便秘……
孙尚香能说什么,只把眼神儿一低,就落在了叶二油渍未去的两手上,不解何以身为捕快的人,怎得都不知说谎前要先“毁尸灭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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