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皇太女愤怒的眼,柳金蟾答得不卑不亢:
“眼下河道有河匪,海陆有海盗,若匆忙移交地方,两省交界、两县交界易出现三不管的死角,这些死角就会成为河匪们盘踞的据点,各位县官、知府又无权越界剿匪,这是其一。
其二,而今大周官员腐败时有发生,眼下秩序未定,若是各省各县接管者生出私心,层层盘剥,这好不容易生出的一条活路,又成了死路不说,沿途的百姓遇上乱执法的人,只怕去河上打条鱼,都要受到盘剥,利民之策,瞬间就是盘剥民脂民膏之策!
是以,金蟾进言,河道管制眼下当设专人专管,待到民众得利,形成制度,再逐步移交地方官,到时才好层层问责!”
一席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只恨得皇太女牙痒:她龙家的江山,也容得你这北堂家的摇尾王八来指点?
“啪!啪!啪!”
皇太女怒极反笑,不禁两手缓缓地好似喝彩般击起掌来,大声赞叹道:
“嘉勇公夫人,不愧是新科状元,说起话来果然是头头是道,还能夸夸其谈。本宫以前读史书时就奇怪了,怎得那赵国会弃能征善战的廉颇不用,而将四十万赵国大军平白交给一个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原来……是舌灿莲花是这么一回事儿?”
柳金蟾也恼了,心里不敢发作,但嘴上也不饶人:
“请恕金蟾直言,皇太女此话谬矣!
金蟾不才,虽见识短浅,言语浅薄,但赵国之君乃是亡国之君,当今圣上是开明圣君,能广纳百家之言,所以前有名臣尉迟大人尽心辅佐,今有五湖四海的文人名士竞相来拜,二位君王,一昏一明,皇太女岂可同日而语。”大小姐,你连你娘都骂进去了……
此话一出,众宾客不及冷冷地倒吸一口气,暗道这柳金蟾真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虎嘴上也敢当众来拔毛……一个个只得心内暗暗叫苦:这礼这酒……白搭了不说,还把自己也搭进来了,可如何是好!
众宾客坐立不安,皇太女更是骑虎难下,一张玉面由青转黑,再由黑转白,最后红得就跟喷火的辣椒一般,愠怒之色溢于言表:
“好你个柳金蟾,油嘴滑舌,满嘴胡言——来人!”
“金蟾,还不赶紧向皇太女磕头谢罪!”北堂骄眼见情势危急,赶紧大声呵斥柳金蟾!
柳金蟾脑袋一撇:
“金蟾不知何罪之有?
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太女贵为大周储君,难道一句谏言都容不得么?若是如此,皇太女就是今儿当即拿下金蟾的人头,送至午门斩首,昭告天下,谏言者死,金蟾也不喊一声疼!”
柳金蟾这脖子一梗,倒把北堂骄僵在了当场,无法,她当即领着女儿们齐刷刷地向皇太女磕头请罪:
“臣弟妹一介草民,就是个死读书的呆子,不懂朝廷规矩,望皇太女海涵!”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