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人人脸上都是憋不住笑意,只每一个人敢说话。
北堂傲刚一路就想着柳金蟾又要丢下他,去吃杀猪饭,还夜不归宿,心里闷得紧,抑郁不止地挑了帘子过去陪着兄弟们剥壳,俨然就是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
这让屋里的气氛更尴尬了。
西门芹想推推北堂傲,示意他关注一个陈先红,但转念一想,人家都是有主的了,他这一推,推得好还罢了,推不好,还不得自讨没趣,所以也跟着轮流推石磨,剥花生等做汤圆引子不言语了。
陈先红尴尬在哪儿,见人都在暗暗笑他,也都知她心思,她又如何好造次?只得讪讪地傻笑一阵,又继续埋头帮福嫂递麻绳油纸等物。
大家都忙着,柳金蟾也不好独自闲着,赶紧挽上袖子,出来给福嫂打个下手,谁想她一出来,福嫂更坐不住了,当即就下意识地“蹭——”一下起来:
“夫……福人啊福人!”好险!
福娘一见柳金蟾露脸,差点习惯性地起身让座,不料她刚开口,就被雨墨拉着衣袍,又按回原位。
“可不是福人嘛,才刚让小姐做点事儿,小姐就躲到屋里陪孩子睡去了。也不见谢谢福家大表哥成日里帮她带孩子。”
雨墨清清嗓子一面“正色”调侃着,一面低着头假意继续做事,却暗暗拿眼瞅陈先红那刚才一脸的“花痴样儿”,心里直恨柳金蟾是个没出息的,这追姑爷的都追到家门口了,不说拦着不让进来,还引狼入室来了。
“……那孩子,是金蟾你的啊?”
正在帮福嫂将一个个坛子封存起来的陈先红一听雨墨这话,吓得差点把自己栽进腌肉坛里充作人料。
柳金蟾用余光狠狠地斜了雨墨这明显就是“火上浇油”的话语,脸只赔笑向雨墨:“一会儿谢、一会儿谢!”对陈先红的话置若罔闻,权当没听见了。
福嫂一时也不知怎么回这话,打屋里出来给小小姐取小勺子备用的奉书,就接了雨墨刚才的话茬,补了句:
“谢不谢的,倒是小事!只记得早点来我家提亲,娶我们大哥过门才是真!”
几个娃娃不敢乱说话,也不懂雨墨姐姐和奉书哥哥在打什么哑谜,一个个瞪着大眼睛,眼看着柳金蟾一张脸青青红红的交替的模样,隐隐觉得是爷和夫人又吵架了,大家又都偏着爷了,编排夫人呢!
他们只敢闭着嘴,埋头抬着要洗的东西偷偷儿往旁边挪了挪,远离一会儿指不定就发飙的姑爷。
娃娃们不敢乱开口,福娘作为女人也不好乱说话,但在厨房正刚烧好水,正等着清洗内脏的福叔却没什么顾忌,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柳姑娘啊,我们哥儿今年都十八了,等你来娶,也都等得人要望眼欲穿了,你不看舅舅这僧面,也该看看他为你成日里诓孩子的佛面吧?”
这几人把玩话这么一说,柳金蟾没被陈先红的眼杀死,那头的北堂傲就先让一群豆芽菜盯得臊死。
“真的啊?”
“是她啊?”
“要来提亲了啊?”几个小地瓜一阵一惊一乍之后,就是满满羡慕地看着北堂傲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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