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润说完,看着站在玻璃墙外的女子,她也没再胡搅蛮缠,而是站在那边静静地看着,朗润吩咐护工过来搀扶她回房间休息,舒然却缩回了自己的手,抬头看着朗润是,微红的眼眶里满是祈求,“十分钟,十分钟可以吗?”
朗润摇头,她刚醒来,他还要准备为她检查一下,所以,要她在这里站十分钟,本着对病人负责的原则,不行!
舒然眉头微微蹙着,最后在戚哀的目光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修长的手指不确定地放在自己的面前,望着他,五分钟呢?五分钟就好了,我就看五分钟就好!
朗润看了她一眼,抬手看了看手表,转身走的时候,淡淡地说着,“五分钟!”
舒然心里雀跃,顾不上脑子犯晕,转身靠在玻璃墙上,寻了个离他的最近的地方,只不过最近的地方依然离他有三四米远,她停在能看得到他最大部分的脸那边的位置上,虽然站在这里也只能看到一边的侧脸,但这已经是最近的距离,尤其是在朗润那里争取到了五分钟,她觉得她已经很满足了!
雪白的病床上,他一动不动地躺着,房间里的一切都能在这里看得清楚,趴在玻璃墙上的舒然就站定在那个位置,脸贴着凉凉的墙壁,房间里医疗仪器的灯在不停地闪动着,她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心跳指数,分别两天,临走之前他还好好的一个人,现在却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啊,如果她没有突发奇想地过去找他,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怎么就那么任性,那么不顾后果地去了呢?
舒然站在墙外,手捏成拳头放在唇边使劲地咬着,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好像用这样的方式,让自己痛了,他就能轻松一些,让他身上的痛都统统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让她来替他痛!
“润少爷!”护工瞅着这十分钟时间快过了,你说的五分钟呢!
靠站在走廊那边端着一杯咖啡的朗润‘嗯’了一声,正要打算过去喊她一声,却见舒然已经转过身来了,她缓步走了过来,没有了刚才那么激动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只是她那眼睛还是微红着的,她缓步走到朗润身边,抬起脸轻声地说着:“他会没事的对吗?”
她抬起的双眸,明明是很平静的,但眼睛里却有一丝不安在隐隐地蹿动着,就像是在等待着一个最权威的结论,稍有不慎那眼睛里的一丝不安就会牵动着那即将狂涌而出的恐惧和绝望来,这种濒临期望和绝望的临界点上,她咬着唇瓣静静地等候着他的答案。
朗润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微动时认真地看着她,“你没事,他就不会有事!”言外之意就是,你好,他才会好!
舒然突然很感激面前站着的这个男人,他给了她最好的答案,她像郑重承诺一般重重地点头,抬脸时,双眸中泪光波动却面含着微笑,“谢谢你!”说完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上床,盖好被子,闭着眼睛安稳的睡觉。
当一个人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某个物体上时,或是潜意识上有了一个精神寄托,那么她也不会再觉得害怕,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你好,他才会好!
所以,她更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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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某家私立医院,病房里,面色憔悴不堪的中年妇人浅眠中听见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但她首先是面色焦虑之色地看向病床上,见病床上的人没有一丝反应,那眼睛里的希冀瞬间黯淡了下去,门口的脚步声有些急,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门外有低低的交谈声,妇人尽管疲惫,但还是起身朝门口走,一开门便见到了门外站着的正在交谈的两人,妇人面露惊喜,用中文低低地喊了一声,“展云!”
聂展云冲着她点了点头,用英语跟那位医生交谈了一会儿,紧接着大步走过来把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递到了妇人的手里,低声说着,“我先去把费用缴了!”
中年妇人急忙伸手抓着他的手,面容憔悴的她又有些不忍却又像下定了决心一样,“咱们不治了吧,不治了--”
“妈,你说什么呢?”聂展云眼睛里满是血丝,急匆匆地赶过来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此时听到母亲这样的话,他的脸色瞬间冷沉了下去,而聂母也被他那沉郁的脸色怔得止了音。
“我先去办理缴费手续,等我!”聂展云说着便朝总服务台那边走去。
聂母手里抱着儿子的公文包,抱得紧紧地,站在门口看着躺在病床上靠着呼吸机才能呼吸的人,低喃着,“你到底还要拖累他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就不去死了呢?啊?”
聂母低喃说完,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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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小姐,给您水!”护工看着已经起床,并且手里抓着几颗药丸子正在做思想斗争的女子,皱眉之后便是一脸的决绝,抬头就把手里那七八颗的药丸全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护工赶紧把水递过去,看她一阵猛灌,还险些呛到了,猛喝几口水之后才把那些药给灌了下去。
护工心里一个哆嗦,其实吃那点药算不了什么,就是她这吃药的架势实在是吓人!
舒然觉得胃子里有些胀,中药饭前西药饭后,她刚吃了点早餐,吃这些药喝了一大杯水进去,顿时觉得肚子都涨得难受了。
“他醒了吗?”舒然一手摸着肚子,脸蛋因为刚才被水呛着咳嗽了一阵有些红,刚才咳嗽那几声险些把吞进去的药给喷出来,好在一个猛灌又灌了进去,她面带希冀地看着护工,伸手指了指隔壁那个门,正看见朗润从门外进去,一阵小跑着跑到门边,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说过的话,她感冒一日未好一天都不能进那个门是,她现在还有些头晕,而且嗓子还是哑的。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着自己能快一点好起来,所以她什么都能不做,但唯独那么多药她必须吃下去。
舒然站在门口,多想敲门啊,多想再去那边玻璃墙那边看一眼,可是今天早上她发现那煽玻璃墙已经从里面拉上了帘子,她在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舒然昨晚上还觉得朗家润少爷是个好人,至少比张晨初,比司岚要好,可是这转眼,一晚上的功夫,不仅不能进门,都不能看了,舒然在玻璃墙外转了好几圈,最后久等不到朗润出来,只好悻悻地往回走,见护工正在记体温数据,她急忙问道:“我体温正常吗?”
护工点头,“舒小姐已经退烧了!”
“那,那我什么时候能好起来?”若是在以前,舒然一定会说,这个问题好傻,也没想到自己也会有问出这么个傻问题的一天,不过现在她却格外地期待着对方的答复,一天,两天,三天。。。。。。
站在门口穿着白色睡衣的女子表情别提有多怪异。
手指竖起一根,两根,三根、、、、、、
“女人有时候就是傻气得让人心疼!”正在做检查的朗公子听着那仪器里散发出来的声音,朝床头看了一眼,要伸手过去拿掉那个障碍物--平板ipad,结果那平板却移了位,被一只手臂直接挪到了一边,朗润蹙眉,“废了一只手一只脚还嫌不够对吧?”
说完趁对方不注意,直接把那平板给抢了过来,递给一边的护工,“放远一点!偷窥这种事不道德!尽管她是你老婆!”
朗润说着看着睁着眼睛瞟他一眼的男人,挑眉,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朗公子继续给他检查受伤的地方,并准备换药的纱布,听见床头轻轻的声音,声音略带嘶哑,声线却很低醇,融融的,有着一丝淡淡的暖,“让人准备一盒甜话梅,她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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