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高见自己的心思被说中,只俯身在地:“娘娘说笑了,奴才是真的什么都没做过,也什么都不知道。奴才就是一个管藏书楼的,怎么要紧机要的部分,夏侯靖怎么也不可能同奴才说不是……”
“且奴才就是一个阉人,再怎么往上,也最多只是一个稍微有权势一些的阉人罢了,奴才实在也犯不着搭上身家性命。若是奴才真的这般厉害,昨日来询问那书册一事,完全可以派个人来就是,如此一来便可将奴才摘除得干干净净。”
云裳颔首:“话是这么说没错,兴许你这样做,兴许便是为了在本宫跟前说出这些话,以便摘除自己?”
周高苦笑:“皇后娘娘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左右,奴才做错事是事实,怎么也没有法子洗脱,只求娘娘手下留情,留奴才一条狗命。只要能活着,便是让奴才去做一些苦累的差事也无妨。”
云裳点了点头:“也是,藏书楼虽然如你所言那般,是个冷冷清清不怎么打眼也不怎么能混出头的地方,可是藏书楼能够直接间接接触到本宫和陛下的机会却也不小,本宫既然知道你曾经存有异心过,便不可能再将你放在那个地方。”
云裳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敲:“既如此,那你就去冷宫守着去吧。”
“如今冷宫也没关着人,虽然兴许寂寥了一些,可是却也清闲。”
周高忙不迭地同云裳行礼:“是是是,皇后娘娘慈悲。守冷宫也好,守冷宫也极好。”
“行了,也不必这样拍马屁,下去吧。”
周高垂首退了下去。
画儿立在一旁,见周高走远了,才低声道:“皇后娘娘看起来,好似猜到了周高会来一样。”
云裳喝了口茶,才将茶杯放在了一旁,只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此前便已经说过了,周高是个聪明人。既然知晓夏侯靖已经兵败,且自己多半已经暴露在了我面前,倒是不如早早地自己来承认了,也免得等我找上他,反倒失了主动权。”
“皇后娘娘之前不是说,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吗?这周高……”
“周高投靠的,是夏侯靖。夏侯靖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夏侯靖已死,一个周高,还能成什么事不成?且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一个阉人,即便是再往上,又能够上到哪儿去呢?他还能夺位登基不成?夏侯靖已死,他便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
画儿似懂非懂,只呆呆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吧。”
云裳垂下眸子,方才周高提起了王文香之事,倒是让云裳想起了另一茬,夏侯靖虽然已经死了,可是之前那龙脉的秘密,却仍旧尚未破解。
浅酌又出了事……
此前陛下倒是说,浅酌是在回程的路上出的事,倒是不知,浅酌查出什么来没有。
即便是如今夏侯靖死了,可是龙脉的秘密没有弄明白,却仍旧是她心底一个疙瘩。
云裳站起身来往内殿走:“去救浅酌的暗卫也已经去了有半日了吧?怎生还没有回来?”
画儿跟在云裳身后,听云裳问起此事,连忙道:“可要奴婢再派人去瞧一瞧,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不必了。”云裳抿了抿唇:“先前派去的暗卫已经不少,曹府如今是一团散沙,不足为惧,若是能够将浅酌带回来,就他们就足够。若是出了什么事,再派人去也是枉然。”
“且今日宫变的事情刚刚落下帷幕,这宫中城内,不知道还有多少夏侯靖的党羽未除,也不排除会有人见夏侯靖兵败,觉着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便想要拼尽全力博上一博。”
“本宫与陛下身边的守卫绝不能动,只能多不能少。倒不是我怕死,只是死也不能死得这么冤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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