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桓口出狂言,誓要斩甘宁于马下,一方面是自己心上人遭人欺负,心中恼怒;另一方面放出豪言,好让关银屏放心。但他心里清楚,甘宁绝非等闲之辈,对方的实力,早在临沮一役,自己就已经见识过了。
芈桓即已夸下海口,就不打算退却,谁要敢欺负他的屏儿,他就和其拼命。
“你这小贼如此猖狂,临沮一战没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便插翅也难飞了。”甘宁提刀直指芈桓大声道。
“人言锦帆贼骁勇,世间罕有匹敌,今日可敢试试我关氏春秋大刀?”芈桓以言相挑道。
这甘宁,字兴霸,巴郡临江人,少年时曾做江贼,纠集人马,持弓弩,组成渠师抢夺船只财物,在地方上为非作歹,无恶不作。
甘宁每次抢掠行凶,皆衣着华丽,身佩铃铛,人称“锦帆贼”。
芈桓提起这桩早年往事,意指甘宁出生低贱,且人品低劣。有蓄意挑动相激之意。
甘宁被芈桓触住痛处,顿时气的七窍生烟,火冒三丈,遂大骂道:“小贼敢尔,我自为吴中上将,岂容你这小贼在此数黑论黄,拨弄是非?我屡立战功,纵横驰骋疆场之时,却何曾有过你这小贼。”
过往的不光彩是没法回避的,于是甘宁便摆出了自己的赫赫战功,力图掩盖早年的劣迹,并就此作出反击。那意思很明显了:我纵横沙场,立功无数,哪有你这小贼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
这就好比某人争辩不过,便摆出自己的老资历,说老子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竟敢评论老子。
听着甘宁答非所问近乎辩解的苍白回击,芈桓在心中暗暗好笑,这古人当真不会吵架,若是战阵之上可以单单图口舌之快,自己分分钟可以将他活活气死不可。
“你不提我几忘却,先投刘表,后寄黄祖,复又奔东吴。投敌弑主之徒,变节忘恩之辈,当真是战功赫赫。”芈桓反唇相讥道。
芈桓见甘宁气急,干脆再陪他玩玩,提及他早年率八百健儿投靠刘表,未见重用,后又寄居于江夏太守黄祖处,最终投靠东吴,直至江夏之战斩杀黄祖的旧事。
甘宁本是性情粗猛好杀之徒,今日受芈桓这等后辈言语相激,如何咽的下这口恶气,只气得怒火中烧,暴跳如雷。当下便不由分说,挥舞大刀向着芈桓一阵怒砍。
芈桓见对方来势凶猛,暴喝一声,举刀相迎。
一个是沙场老手,军中老将,气势汹汹;一个是初生牛犊,行伍新秀,余怒未消。两人皆憋足了一口气,均都毫无保留的使出生平所学,誓要斩对方于马下。
二人于马上好一场恶斗,但见尘土飞扬,战马嘶鸣,噼噼啪啪的兵器撞击之声不绝于耳,战二十合未见胜负。
关银屏早已退出了阵外,她刚才被甘宁一阵紧逼,精力耗费巨大,女子的体力终究无法跟男人比,无法进行长时间的恶战。
于是关银屏便在圈外暂歇,但她人未离鞍,刀未离手。时刻关注着战阵之中的厮杀,甘宁与芈桓的实力她自然是都清楚,二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芈桓凭一时血性之勇,或可与甘宁旗鼓相当,但时间已久,恐非其敌手。
关银屏将手中的大刀握得紧紧的,胸口如同揣着一只脱兔一般,心脏猛烈的跳动着,比自身投入到这场战斗还要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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