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姐姐果真是聪明,”小丫头听着佩服的不行,都快跳了起来,“跟虞姐姐就这么处了几日,水苏就已经长进了不少了。”
盏香无力的一笑,闭着眼道,“这有什么,不过鸡毛蒜皮而已。少主和衡公子才是真正的聪明人。这些他们也是早有预料的。衡公子起初跟我打赌,说最后能带我进宫的一定是四殿下,我还不信,没想到二殿下还果真是不怎么靠谱。”
“如此看来,水苏果然还是看事太浅显了,也不知何时才能有少主那样深沉缜密的心思。”
虞盏香面色严肃了起来,“你我不过是下属,怎敢妄想与少主相提并论!”
水苏心下一惊,顿时后退两步跪在了地上。
盏香看着地上颤抖的小姑娘,还是叹了口气。
“起来吧,下次记着,切莫言多,切莫失礼。”
水苏站起身,头依旧低着,身子也依旧躬着,“水苏定会铭记于心。”
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小姑娘说说自己的憧憬之情罢了,何来失言失礼之说。
但盏香心里想着,水苏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委实没有必要……被逼成她这个样子。
所谓慧极必伤,过于聪明,并不是什么好事。
瞧瞧少主,如一潭水一般,看上去永远风平浪静,不知深浅。
他心里可曾掀起过惊涛骇浪?
人活的太压抑了,身心俱疲。
虞盏香并不是愚蠢之人,不然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
她做的一切事情,都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比如,今日必须要找个由头,将水苏惩戒一番。
惩戒的越狠,越好。
可她还是狠不下心。
末了,还是微微一笑,“过来,继续为我梳头吧。”
水苏点了点头,走上前来,那木梳一直在她手中攥的很紧。
她觉得奇怪,虞姐姐待她,有时平和,有时却又……莫名的刁难苛责。
她想不通,自己是哪来做的不够好?
盏香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心道,小丫头,不是你做的不好,错的是我。
“水苏,”盏香语重心长的叫了她一声,“你记着,自己是要入宫当眼线的人,天子身边,定是有万分凶险。这几年你的武功练得勤恳,身手也不错,但绝不能轻易显露。”
“水苏明白,就是挨了打受了刑,水苏也定能忍着的。”
“水苏,你别怪虞姐姐心狠。”
水苏看着铜镜里的虞美人,弯唇一笑,“怎么会呢?虞姐姐的栽培之恩,水苏感谢都来不及,怎么敢有半分不满。”
“你是线人,是少主插在皇帝身边的木偶,便只能听少主摆布,没有自己的名字,前程,回忆,家世,没有一切。你要记着,不论是对什么人,都不能生出半分的感情。
叹了口气,又道,“包括我。”
水苏拿着梳子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这话,她自从来到栖凤楼,已经听过很多遍了,该是麻木了才对。
“水苏知道了。”
前面的路确实不好走,但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当日若不是少主相救,她早就和父母一样,丧命于那狗官的杖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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