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的折子悄无声息地骑过了马儿坐过了小船,穿过了庸城终于抵达望京,望京城里那座皇宫里的皇帝认真看完折子眉目含煞,拟了个名头让太医院里的太医来了一大半,这其中就有那位年轻的太医,哦了,这位年轻太医叫胡膏,是那位鸿胪寺卿胡莱的儿子。
胡膏跟一群太医被关在御书房,捧着皇帝的折子看了又看,都不能断出山城这是什么病,会做官的太医都不说话,免得说错了惹得皇帝不痛快,但总有人还是有良心的,胡膏跟他爹一样,做着没有什么实职的官,心却不坏,他说道:“圣上,这是传染病无疑,更有甚者可能是瘟疫,微臣以为,最好将山城隔离,将派太医前去治病,否则将酿成大祸!”
其余的太医纷纷气得不行,就你最能,就你看得出这是瘟疫,你要去送死自己去就是,拉着他们这些人干什么?
皇帝赞赏地看了一眼胡膏:“朕正有此意,胡膏,朕命带上太医院一半以上的太医前去山城,以你为首,此事要绝对保密,不可向任何人透漏风声,此时四方会谈正在进行,若让有心人得知,只怕要对丰国不利。”
“微臣领旨!”胡膏没有心情理会太医院的不满,这群酒囊饭袋除了会给后宫里那群女人开求子汤落子汤之调理经期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胡膏回了趟家,将一个信封递到他那位儒雅的父亲手里,千叮咛万嘱咐:“爹,一定要交给城王爷,性命攸关的大事。”
胡莱替他儿子整理好行囊,送他到门口:“去救人吧,京中交给我和城王爷,有我们在,他们翻不起浪来。”
马车哒哒而行,压过了青石板路,马车里装了许多胡膏觉得用得上的药和医具,他有些欣慰,他学医多年,终于可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而胡莱则是叫管家又叫来了一辆马车,连忙赶忙鸿胪寺:“近几日我不回来了,京中有什么事,来鸿胪寺告诉我一声就行。”
“是,老爷。”跟了胡莱十数年的老管家觉得这一回老爷遇上大事了,以前不管再晚,老爷都会回家陪夫人的。
鸿胪寺里方景城正跟傅问渔说着各族势力的权衡,累了两人就席地而坐,吃着几片冰镇过的西瓜,傅问渔问他为何要接连大半个月都住在鸿胪寺,他只说若不住这里那些人只怕要追到城王府去,他越加烦恼。
他没有说,能与傅问渔单独相处的机会这么少,他自然想尽办法去谋求。
“城王爷,微臣有事求见。”门口响起胡莱的声音。
“进来。”
“城王爷请看。”胡膏那封信,胡莱当夜就给方景城送来了,方景城展信,目光渐凝,面色若寒霜:“确定了吗?”
“我儿胡膏已前往山城,想来不假。”胡莱沉稳地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退下,不可惊动旁人。”方景城说道。
“微臣知道。”胡莱依然是处变不惊,步子镇定地退下。
“出什么事了?”傅问渔问道。
“你来看看这个。”方景城对傅问渔招了招手,傅问渔正在梳洗完,青丝蓬松的挽着。
“这是?”傅问渔盯着信上的字看了很久,有些疑惑。
“瘟疫。”方景城将信上的消息简单地总结起来。
傅问渔拿着纸细看:“我知道是瘟疫,但什么瘟疫这么厉害,五日之内山城变死城!”
“父皇已经派了宫中太医过去,但此事风声极紧,半点消息也未传出,如今京中只怕也少有人知道。”方景城烧掉那张信纸,神色忧虑。
“蛛网那边有什么说法?”傅问渔觉得此事有异,第一反应是要彻查。
“胡膏来信说并未查出是什么病,此病发得古怪,现在父皇已经派人将山城围了起来,不许接近。”方景城眉头微锁。
这件事最奇怪的地方在于,为什么这场瘟疫会在这种时候爆发,偏偏在四方会谈的时候,就出了瘟疫。
见傅问渔出神,方景城道:“你也想到了?”
“没这么简单,就算这场瘟疫来得古怪,单凭他们也无法做成,山城离京城之间隔有庸城,如果这瘟疫真这么厉害,蔓延到庸城之后便能直逼望京,他们是算计过的。山城只是一个信号,方景城,派出蛛网最好的大夫去查这件事,这是一个阴谋!”傅问渔一边说一边细想,越想越可怕,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蛛网最好的大夫,是小开。”方景城眉心一敛。
“山城死了多少人了?”傅问渔眼神一乱,避而不谈小开问起其他。
“到父皇手中时,已有一千三百人患病,八百余人死亡,都是无辜的百姓,问渔,小开……”方景城知道傅问渔担心的是什么,可是在方景城所有知道的人里,只有肖小开或许有此能力。
“可是小开他……他是我弟弟啊!”傅问渔急道,怎么放心让小开前去,不是说这传染性极强吗?小开若是也染上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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